她最爱美,却以最丑的自缢姿态离开人世。

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至今,周廷衍持有的依然是港岛永久性居民身份证,妈妈是港岛人,也许这样也是一种缅怀与延续。

现在,周廷衍只想结束这一切。

豆大的汗珠与眼泪从陈韵聆脸上滑落,慌乱中,她扯断了周廷衍的手串。

一节节蛇骨噼里啪啦崩落在地,洁白无杂。

周廷衍狠厉目光扫过碎了一地的蛇骨。

话语变得更加危险,“陈韵聆,闭上眼睛,你马上就要见到我妈了。”

周廷衍手指勾紧,就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身体忽然被一种温软抱住。

“周廷衍,你是不是好疼?”

温沁祎忽然在后面抱住周廷衍微微颤抖的身体,“我抱抱你,抱抱就不疼了,嗯?”

温沁祎的语气商量又安抚,好温柔。

细白的手,受过伤的手,在周廷衍胸口一下下顺着抚过,像安抚暴怒的虎豹。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温沁祎在周廷衍耳边问他,带来一阵桃香。

“我要杀人,你不怕我?”周廷衍回头,一双极度痛苦的眼睛撞上温沁祎的剪水瞳。

撞得她眼眸生疼。

此时,他是有多痛,痛到模糊理智。

“不怕,”温沁祎摇头,“我不怕你,你现在只是太痛,找不到解药而已。”

她把周廷衍抱得更紧,脸颊贴在他背上轻声细语地说话。

“我和你一样,现在也见不到妈妈,但我记得她说过,药物医不好的疼痛,拥抱是最好的解药。”

周廷衍浑身散着冷冽,却汗湿了衬衫。

他是真的有生理上的剧痛,仿佛全身血肉被刺得模糊,已不成形。

“桃,”周廷衍死死端着长枪,额头渗出一层细汗,“可我还是好痛。”

温沁祎没松开周廷衍,双臂环着男人,人绕到与他面对面拥抱,“解药也需要时间啊,快了,就快不痛了。”

此时,周廷衍已有稍稍松懈,沈从珘趁他不备,握住长枪就要夺走。

然而,周廷衍反应太快,立即握回了枪,同时空中又是“砰”一声巨响。

沈从珘被震得手臂发麻,陈韵聆吓得晕了过去。

温沁祎身子一颤,脸颊缩在周廷衍肩头。

她在稳着气息说话,嘴唇贴着男人侧颈。

一字一热,一句一桃香,“周廷衍,我猜解药已经开始生效,你再忍一忍,好不好?”

随后,温沁祎从周廷衍肩上起身,挡住他视线,不让他看见陈韵聆。

她拾起自已的裙角,给周廷衍擦额头和鼻梁上的汗。

还和他玩笑,“你看,我的裙角不仅能给你擦手指,还能给你擦汗。”

温沁祎胸腔里明明被枪声震得咚咚响,脸上却温和笑着。

如阳春三月,花丛里跳出的小仙灵。

眼里蓄着的,唇角弯着的,身上散着的,都是春的复苏与希冀。

周廷衍看着温沁祎,握在枪杆上的手渐渐松开。

直到沉重的枪支落地,他抬起双臂,回抱住了温沁祎。

抱得好用力。

周廷衍脸埋进温沁祎长发,“琬琬。”他这样哑哑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

慢慢,周廷衍身体里的参天大树收了毒刺,缩了枝丫,又变回一颗小小种子。

后来,种子化作一棵含苞桃树下的春泥,隐入土壤,不见了。

周廷衍不疼了。

他松开温沁祎,拉着她起身,“抱疼你没有?”他问。

“你自已看,”温沁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