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靠近,那片阴霾会连着白青也一同笼罩进去。

眼下,商仲安坐在车里没动,单手捂着胃。

每看一眼车外清瘦的人,胃便连着心脏翻搅似的疼。

“你马上下夜班了是么?车钥匙给你,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开点药,我们一起走。”

商仲安疼得就要支撑不住。

他想吃了药再和白青也谈一谈。

白青也知道他要追问孩子的事。

正想怎么拒绝他,科室医生打了电话来。

“白医生,昨晚你的牙槽急性脓肿患者又回来了,他说痛得不行,你再回来给他看看?他就信得着你,碰都不让我们碰。”

“好,我这就回去。”

就这样,白青也和商仲安一起进了医院电梯。

距白青也楼层还剩一层时,商仲安把车钥匙塞进了她白大褂口袋。

“等我,我拿药应该用不了多久。”

“商商,我们没有过宝宝,你不要纠结这个,好不好?”

梯门开,白青也下了电梯。

电梯门临关时,她立即转身,把车钥匙给商仲安丢了回去。

电梯又上一层,到达产科楼层。

商仲安直接走出梯厢,不打算去看病,他要下楼去找白青也。

仅仅一层之隔,走楼梯就可以。

商仲安刚踏进楼道,就遇见一个面熟的年轻女医生。

她刚打完一通电话,手机刚从耳边撤离。

薛晓爽,是白青也的大学校友。

以前,商仲安去学校看白青也时,请她吃过几次饭。

是个性格很爽利,甚至有点辣的姑娘。

“好久不见,薛医生。”商仲安先和薛晓爽打了招呼。

薛晓爽看着他,“商”随后顿了下,脸上笑得不算好看。

“哦,您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商院长了,在博物院公众号里看见过你好几次呢,可不敢叫你名字。”

话里有多阴阳怪气,商仲安怎么听不懂。

他苍白脸面浮起温润淡笑。

“薛医生太客气,叫我名字就行,也不是什么人物。”

薛晓爽看着这个身姿修长,温文尔雅的男人,就像披着一层羊皮。

她又不屑笑一声。

“有白青也,我敢叫你名字,没有她,你这种玩弄小姑娘的大官,我哪敢直呼你名字?”

薛晓爽笑着说完刻薄的话,继续拿话揶揄商仲安。

她故意看一眼楼层标识。

“商院长,这是我们产科楼层,您来做什么?老婆怀孕了?”

胃痛一阵阵翻搅,商仲安忍痛说:

“我离婚了,没老婆。对于白青也,我自知理亏,是我辜负她。”

薛晓爽立了立眼睛,“哦,你离婚了呀,离得好。”

她甚至还鼓掌样地,缓缓拍了两下手。

当初,白青也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薛晓爽给看的男女,那时她还是实习医生。

到今天,她都记得白青也知道自已怀孕时的开心模样。

结果,没有两天,她就血流不止,胎死宫内,引了产。

白青也整个人简直如同行尸走肉。

别人术后早该清醒的时间,白青也愣是一直睡着,醒不过来。

最后,医生给她用了促醒药,人才渐渐清醒过来。

等白青也意识一回笼,整个人直接缩进雪白被子,窝在里面默默流泪。

隐忍到不发出一点声音,只能看见细细抖动的肩膀。

楼梯间,面对薛晓爽的冷嘲热讽,商仲安选择不与她纠缠。

“你忙,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