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衍慌神两秒,眼前立刻呈现出被炸毁的货轮。

烧焦的人体组织就那样残忍地,被一块块运下来。

有的甚至黏到金属上,需要用工具一点点刮,才能弄得下。

皮不是皮,肉不成肉,仿佛那已经不是人体。

周廷衍看着,心里无比痛苦,比刮在他身上还要疼。

眼下,他开始回答陈迦雯的问题:

“第一次在周家看见你,就觉得你很漂亮,我的家庭关系你了解,所以我一直排斥你的接近。

至于,我和温沁祎,我以后慢慢和你讲。

今天,你父亲炸了我一艘货轮,满船的货,加上死去船员的赔偿,没有七个亿下不来。”

周廷衍接过陈迦雯手里的伞柄,为她挡着刮来的风雨。

继续说:

“陈迦雯,我想通了,和解吧,我们这辈子,注定要在一起,周、陈两家不该敌对,应该联手,那样任谁都无法撼动我们。”

车里,司机看着撑伞交谈的两人,默默把枪放在隐蔽又顺手的位置。

陈迦雯并不知道陈晖炸周廷衍货轮的事。

她只知道,陈晖突然要带她出国。

陈迦雯静静望着伞下的周廷衍。

他的眼睛迷人而漆黑,在夜色中像深不见底的湖泊。

五官都很完美,尤其嘴唇生得很性感。

看一眼就觉得很好亲。

周廷衍的身材,哪怕被衬衫包裹,被风衣罩着。

也让人轻而易举就联想起生娃能手。

陈迦雯是有过香-艳生活的人,她心里一直有周廷衍。

但是他去美国那几年,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

逢年过节,周廷衍也不回周家。

陈迦雯一度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国,所以她有过男人。

她见到的,听说过的,各式各样。

甚至还见过内嵌钢珠,外镶珍珠的男人。

可是,周廷衍一站在这,哪怕他穿着得体,不露丝毫男色,其他人全都颜色褪尽,不及他一分。

陈迦雯再一次问周廷衍:“阿衍,你到底是不是骗我?”

风雨吹着她黑发,眼眸晶晶地亮,像有眼泪要掉下来。

周廷衍半勾唇畔,俊脸显露柔色。

目光落在陈迦雯肩膀,“我说过,没有骗你。雨大了,我们上车说?你看你,肩膀都浇湿了。”

这时,陈迦雯才觉得肩膀冰冷如冬。

而周廷衍风衣被淋湿得更多,双侧肩膀全部被洇湿。

路灯下,黑漆漆两片。

而周,陈两家合姻,一直是陈晖期望的,一旦如此,两个家族将壮大到将无坚不摧。

何必互相厮杀,只会两败俱伤。

陈迦雯松口,“好,上车说吧。阿衍。”

周廷衍主动为陈迦雯拉开车门。

她先上车,他随后。

周廷衍坐下后,视线在司机身上一扫而过,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转头问陈迦雯:

“雨天太冷,我抽支烟,介意么?”

陈迦雯摇摇头,“不介意,但是我一会儿还有事,我们说不了太久。”

“好,不会很久,我长话短说。”

周廷衍开始在口袋里找打火机。

可是,左右口袋都没摸到。

他看向前面的司机,“能借个火么?”

车内后视镜里,陈迦雯正在盯看司机,他只好不情不愿向后递了一只打火机。

手伸过来时,周廷衍用握着烟盒的手去接。

还很客气地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