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后,“肚子疼么?”他问。

温沁祎摸了摸小腹。

怎么不疼呢,刚经历了天崩地裂样的搅扰。

“就一点点,没事。”温沁祎笑着,“小叔,你赶紧睡觉吧,都快凌晨一点了,还有,夜晚的酒,少喝一点。”

温则行盯着温沁祎眼尾的湿润睫毛,她睫毛纤长,哭起来湿哒哒地很明显。

“一点点就能疼哭?”他不太信。

温沁祎没那么矫情。

“现在是过劲了,那会儿比较疼,小叔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

温沁祎身轻如燕,说话的功夫已经出了餐厅。

楼梯上,她又忽然回身,说了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小叔,等你老了,我给你养老。”

温则行嗤笑一声,“等我老了,你也是老太太,我用你养?弄不好到时候是我养你。”

温沁祎笑,“那我提前给你养,我让我老公也养你。”

她老公?

温则行脑海中忽然闪出一张俊脸,那张脸堪和自已媲美,较个高低。

想想就火大。

温则行没好气地出言:“你意思是我老了?赶紧滚去睡觉!”

“晚安,小叔!”

温沁祎脚步声远了,卧房门被轻轻合上。

温则行仰颈,喝尽了杯里的酒。

一个27岁的年轻董事长,在商战中精明能干,智勇双全。

温则行思来想去,还是不信没有来由的怀疑。

明天该给家里装上监控了,小叔暗暗地想。

雪夜湿湿滑滑,大风嘶吼,后半夜终于静了。

温沁祎睡了,她不知道,周廷衍今天仍旧出现了心理障碍。

剧痛中,他咬紧牙关坚持下来。

但是周廷衍觉得,这次痛的时长,比上次短。

没有那么煎熬。

主要,煎熬前后,他尝到了桃的甜。

那是一种浸入骨髓,融进灵魂的甜,轰然渗进他几乎没有快乐可言的人生。

因为今天剧痛的时间减短,周廷衍没有非常倦怠地很快睡着。

他想起事后去冲澡的路上,看见温沁祎给他熨好的衣服。

衬衫无痕,西裤板正,大衣垂顺。

桃真好。

也许,九年前,周廷衍在海上救下的,不仅是温沁祎,也是他自已。

他这样想。

忍不住低头去啄吻温沁祎睡着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推周廷衍的脸,“不要,周周,我不要了,盆骨碎了。”

“不要什么?”周廷衍温声问,带了些沉哑的坏意。

温沁祎给他指明,“不要这个。”

-

雪后大晴。

太阳还没出来前,小洋楼院子里多了一串凌乱的脚印。

是周廷衍离开的痕迹。

温则行还没起床时,温沁祎已经做好早餐。

餐厅里干净飘香。

那串脚印到了温则行耳朵里,就变成温沁祎点过外卖。

周廷衍坐在迈巴赫后座,周身散着浑然天成的矜骄高贵。

桌板上平板亮着屏幕,是战舰的修改方案。

周廷衍仔细看后,做了好几处标记,最后点击下“驳回”。

作战用的,容不得一丝一毫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