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谌看着他半晌，伸手碰了一下他软得跟没骨头一样爪子和脸蛋。

会呼吸，活得挺真实的。

就是有些皱巴，瞧着有点丑，才不像陈姑娘半路上跟他说的那样好看。

还像他？

贺谌注视着那张还没巴掌大的脸蛋，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贺母骂了。

这小不点丑得跟只猴一样，哪里看得出来像他了？也不像纪柔。

他看着孩子半天不上手，严峻的神色几番变幻，纠结怪异，纪柔奇怪看他，又问一遍他要不要抱。

“我没换衣服，身上脏。”贺谌出声，此刻才发觉自己声音干涩得很。

舟车劳顿一路赶回来，他身上灰尘多，没干净到哪里去。

小不点浑身软趴趴的，跟猫崽子一样大，贺谌完全没有抱这么小的孩子的经验，怕不小心给弄坏了。

毕竟他看起来那么不结实。

纪柔闻言，一顿，想了想还是不将孩子交给他了。

她轻声让他找椅子坐，没让他抱孩子，但跟他说了不少有关孩子的事。

“他昨天睁眼睛了，他的眼睛很好看，跟你很像。”

贺谌打开饭盒给她摆碗筷，已经缓和不少见到她跟孩子时的不自然了，这时候不早了，怕她饿到，让她先吃饭。

果在他料想当中，她很喜欢这个孩子，现在更是，跟他说话时注意力也全在孩子身上。

不过听到纪柔说小不点眼睛好看，很像他的时候，他偏过头，略带几分好奇又瞧了眼。

好看？她也说好看，是像他好看？那她也是觉得他帅了？

贺谌这样想着，心情悦然几分。

丝毫就没发现自己有些区别对待，贺母说孩子好看像他，就是在骂他，而纪柔这样说，就是在夸他。

恰在此时，纪柔怀里睡得安静的孩子醒了，张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睁开了水润朦胧的眼睛，碰巧看向贺谌的方向。

他的眼形跟贺谌确实很像，安静懵懂看人时自带几分漫不经心，淡淡疏离。不过他太小了，看着有点呆呆憨憨的。

此时他刚睡醒，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呆看着贺谌的方向。

他的小脑袋靠在纪柔臂弯上，半侧小脸被包着他身子的小被子裹住，跟贺谌对视的小模样看起来偷偷摸摸的。

贺谌又看他几秒，承认了纪柔跟贺母说的话，这小不点睁开眼睛乍一看，是跟他挺像的。

不过他是他儿子，像他天经地义！以后再长长应该就不丑了，毕竟有他跟纪柔这么好的基因在。

别人不都说刚出生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么，多养养就好了。

“你要不要一起吃饭？”他看着他，好心问。

“……他现在只能喝奶。”纪柔看他问得认真，又一副准备给孩子喂饭的模样，噎声。

贺谌反应过来，咳声，接她话：“那你先吃吧，不要饿着了。”

他被这小子盯了几眼，鬼使神差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这么荒谬没常识的话来了。

纪奶奶也是好笑，忍俊不禁。

贺母则是怕他什么不懂真对孩子做出什么事来，忙当场叮嘱交代他不少话。

说完对他还是不放心，看他对孩子谨慎小心不敢上手的模样，也是觉得他离孩子远点安全些。

贺谌摸摸鼻子，无可反驳。

下午他换了身衣服回来，还是浑身紧绷抱了一下孩子。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丁点大的小不点跟没骨头似的，摊在他手里软得跟鼻涕虫一样。

在贺谌手里，他也不哭闹，跟贺谌的些许慌乱紧张不同，他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在贺谌手里淡定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