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拿着话筒说得越发来劲,越发熟络的模样,静静看着,倒没戳穿他,最后直接还将位置让给他了。

纪奶奶隔三差五的就会来电话跟纪柔说说话,也惦记着曾外孙。

贺谌重伤回来的事她老人家也是知道的,关心问候了不少次。

贺谌其实也不太记得她的,但同她老人家说起话来,还是八面玲珑会讨人欢心,也接得住话。

这跟之前并没什么不一样,以至于纪奶奶如今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妥。

“你跟儿子要回家为什么不告诉我?奶奶不问我你都不想带上我对不对?你要跟儿子丢下我一个人!”

贺谌跟纪奶奶结束通话后,委屈控诉地追问纪柔。

似乎纪柔对他做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一般。

“你又不理我。”

“昨天还亲我,今天那么冷漠,你……”

“那你要不要去?”纪柔被他叨得头疼,木声打断他的话。

贺谌暗暗勾唇,转而一副还用得着说的模样。

“我去!”

“你跟儿子去哪我去哪!”

纪柔刚说完那句话就已经有些后悔了,对上他欣然的模样,迟声:“你到我家别跟奶奶他们乱说话。”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她低声。

她也没想到,当初的事一瞒瞒那么久。

“我知道的老婆。”贺谌相当识相。

“那我要怎么做?我之前是怎么样的?”他小心翼翼又问了句。

“像你刚刚那样就好。”纪柔低头,收拾桌面上贺老太太吃了一半嫌酸的橘子。

“那我跟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嘛。”贺谌幽声。

纪柔不说话。

回安城的打算,纪柔在放暑假前就决定好了的,她每年寒暑假都会带贺俞归回去一趟的。

不仅是纪奶奶他们挂念他们母子俩,她也是很想他们的。

……

三天后,大包小包的一家三口踏上回安城的路程。

同行的还有芩方茹跟情绪不明的贺南舟。

过几天正巧是芩方茹先夫的忌日,芩方茹每年都会去拜祭他的。

今年她跟着秦九一家搬去了云城,路途遥远不太方便,她也还是坚持回去祭拜。

贺南舟,跟她一起去了。

刚巧也是跟纪柔一家三口途中有伴。

纪柔家是在安城市里,芩方茹先夫老家在往下的镇里,贺南舟要跟她一起走,那便不打算住在纪柔家了。

他俩如今的关系,还是有说不出的微妙奇怪。

芩方茹如今虽不像开始那样怕贺南舟了,但也还是客气小心。

“小叔,你别把我儿子的乌龟捏死了。”贺谌提醒。

见贺俞归眼神紧巴巴,皱着脸蛋纠结的模样,他这个当爹的先声帮他发话。

贺南舟冷哼一声,松开手里把玩的乌龟。

贺俞归赶紧宝贝地抱紧。

“你刚嫁给他没几天他就死了,你给他烧十几二十年纸还不够?”贺南舟冷声。

芩方茹小声:“他很好的。”

“阿九也让我帮他问候一声,我没让你跟我来,我自己就可以回去的。”她语气硬气些。

“我说是跟你去?”贺南舟语调又冷了冷。

“贺谌,告诉她明白。”

“?”

正饶有兴致看热闹的贺谌突然被提到,莫名其妙。

他怎么知道他小叔平白无故请了个小长假从京都跑回来做什么。

也太难猜了?

总该不会是特意陪他这个侄子回老婆娘家吧!

贺谌咳声,很有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