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那手机又振了一下。

钟芒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从臂弯里抬起头，对陈山野笑笑：“没事，哥，我还能行。”

陈山野吁了口气，他先站起身，也不拍屁股上的灰土，向钟芒递出手：“走，回家洗个澡吃个串，今晚哥请你吃宵夜。”

钟芒看着那只宽大厚实的手掌，上面布满了小茧子和小划痕，他哥真的经历了很多事。

他把手递给陈山野。

哥，你还能再拉我一把吗？还来得及吗？

钟芒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两人收拾好东西，掉头往光亮的大马路方向骑，两台电动车并排着在坑坑洼洼中颠簸，是两艘漂泊在黑海上的孤舟，向被蒙在浓雾里的岸边灯塔前行。

道路尽头的灯光越来越明亮，更显得在黑暗中骑行的人多么孤寂。

陈山野开口：“今晚就先休息吧，咱们直接回家？”

钟芒摇头：“我再去跑多几单吧，刚刚被这事耽误了一些时间，今天还没达到目标。”

“你自己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嗯，我再跑一下就回去，哥你今晚不去嫂子那了吗？”

“你嫂子今晚有事，我今晚陪你回去。”

“行啊，我们两兄弟很久没一起喝酒啦！”

听到钟芒的声音里恢复了些许生气，陈山野总算安心了一点。

两人在马路旁分开，钟芒说有个熟客让他去附近的酒吧接他，拍拍身上的灰就走了。陈山野没立刻离开，他想抽根烟。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却说不出来哪里有违和感，总感觉眼前蒙了层烟雾怎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