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电梯富丽堂皇,光洁如镜面的电梯门映出陈山野抿紧的嘴角和眼里渗出的心疼。
刷卡进门,白色厚重的木门刚关上,阮玫还没来得及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已经被陈山野一把抱起,瞬间失重让她赶紧揽住男人的脖子。
陈山野把她抱到床尾让她坐着。
服务员来开过夜床,白天他们睡乱了的床铺现在整洁蓬松。
房间没开主灯,落地窗帘敞开着,月光在海面上如海鸟般跳跃,也飞进了房间里,停驻在红色高跟鞋旁边。
阮玫抬头,看陈山野好看的脸蒙在阴影里。
慢慢地,他蹲下,月光一点点攀上他笔挺英气的鼻梁,淌进他浓墨一般的黑眸。
陈山野在她面前单膝半跪,阮玫正想开口时,右脚踝被他温烫的手指轻握住。
和陈山野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阮玫逼着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得做一次手膜,还给了他一只护手霜让他放在书包里,得空了就抹一抹,海盐味道的。
似乎最近陈山野手上的茧子软化了一些,但当他沿着她腿上一片一片花瓣往上抚摸时,她还是感到了电流在皮肤上游走,
“一共十二个……”陈山野声音喑哑低沉。
“嗯?”
“阮玫,我再问你一次,痛不痛?”
阮玫垂眸,手指顺进他乌黑微翘的短发,柔声回答:“文身吗?不痛呀。”
陈山野摇头,淡凉的月光在他的眼角淌出一片星芒掉落:“你拿笔戳自己的时候,痛不痛?”
“那时候我压力太大了……啊好痒!”
阮玫的声音黏糊糊的,一只手往后陷进在蓬松如羽毛的被子里,另一只手在陈山野发顶轻揉,像是想要安抚男人有些激动的情绪,白皙手指与黑翘短发暧昧地纠缠着。
陈山野还是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指腹轻抚她腿上的嫣红花瓣,哑声道:“继续说。”
“其实真的也没什么事,就是那时候压力大,我妈的、我姐的、学校的、那臭男人的……我偷偷学会抽烟,再后来,我发现疼痛能让我集中一些注意力……”
蓝色或黑色的圆珠笔,在皮肤上碾磨,戳破薄薄的皮肤,往更深的地方钻,鲜红的血珠渗出,从小腿往下洇落,在床单上绽放出一朵两朵血色彼岸花。
她那时候太年轻,对这样的家庭失去了希望,想逃离,可身上的羽翼单薄无力,脚踝被铐上了血脉亲情的铁索脚镣,怎么都飞不出这狭窄昏暗的房间。
发泄,如果不发泄她真的会坏掉的。
圆润的脚趾死死蜷缩着,把男人背上的白衬衫踩出了情迷意乱的皱褶,如深浅难测的海洋。
她舒服得喟叹出声。
今晚的陈山野每个动作和眼神都迸发出野性,感觉这才是他。
呜……好喜欢。
阮玫知道陈山野心里不舒服,伸手去抚平那眉毛间的山川:“陈山野,我没事了,那一点一点的伤疤,都长成玫瑰了,对吗?”
陈山野站起身,抬起她的下巴,有些凶狠地吻了下去。
他心里依然不舒坦,他知道阮玫坚强,他知道阮玫已经度过了最黑暗的日子,但他就是不舒坦!
他咬住她的鼻尖,难得发了狠话:“以后要发泄可以打我咬我,但不准再伤害你自己,知道了吗?”
阮玫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地笑着,像只小黄鹂:“哎哟,我力气很大的,把你打坏了怎么办?”
陈山野眼角滚烫发酸,一颗心也烧得发烫:“我皮糙肉厚,不怕你打。”
阮玫突然就鼻子酸了。
不对,其实从陈山野半跪在她面前,问她痛不痛的时候,她就已经要哭了,本以为干枯了的泪腺,在遇到陈山野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