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应,男人俊朗的脸上似乎有了裂痕。
结果解围的是婚礼摄影师:“来,宾客和新郎新娘拍个照!”
阮玫站到阮岚身边,陈山野贴着她站,摄影师嘴里喊着“笑一笑”,俊男美女的组合看着就是赏心悦目,他连拍了好几张。
谁又能知道,相片里笑容满脸的每一个人,心里在想的是什么呢?
“阮玫,你跟我过来一下。”
阮玫侧头,见是林碧娜,圈着翡翠手镯的双手轻叠在小腹前,雍容华贵。
她抬头,见陈山野正好低头看她。
“要我陪着你去吗?”陈山野问。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和她说几句就回来。”
“好。”
阮玫跟着林碧娜离开,陈山野看着她们的背影,走到人群外找了根大理石柱倚靠着,他比许多宾客都高,越过人头能看见那穿着华丽婚纱礼服的一对新人。
那时阮玫说过一句:“不过我也不稀罕当伴娘,一见到那男人我就犯恶心。”
原本陈山野怀疑的是阮玫的父亲,可早上在房间里听她对父亲的语气不咸不淡,那么怀疑的对象就只剩她的姐夫了。
刚刚这新郎官看阮玫的眼神,可一点儿都谈不上令人舒服。
陈山野眯着眼,紧盯着脸上堆满笑容的男人不放。
真是伪善。
*
厚重的大门将走廊光线虚虚阻挡在外,这是一个今晚没被预约的小宴会厅,只亮着几盏微弱的壁灯,短绒地毯吸纳着两人的脚步声。
“你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我最不喜欢你这文身,阮岚没跟你说我的要求?”
林碧娜直接进入主题,面对别人时笑容满面的面具摘了下来,今天不停迎客使她的声音沙哑了一些。
“你不喜欢的岂止我的文身?”
阮玫低头玩着指甲,“我做什么你都是不喜欢的,干脆别让我回来,反正亲戚们也知道我们家的事,让人说说闲话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阮玫察觉到母亲点燃的怒火,抬眸直视她,红唇勾起:“别在这里动手,我已经不是那个乖乖站着任由你发泄打骂的小女孩了哦。”
林碧娜喝斥道:“反了你!这是对母亲的态度吗?!”
阮玫冷静地看着被惹怒的女人,想着:母亲如果没染黑头发,头上有多少白发丝了呢?
阮玫一步一步地朝林碧娜走去,红色羊皮鞋轻踩在地摊上没有留下任何声音:“我说的是认真的,如果你在这里动手,我会反抗的……”
林碧娜其实从很久之前已经觉得自己压制不住阮玫了。
她年轻、张狂、耀眼、夺目,她再也不像一个懦弱的洋娃娃可以由人控制。
以前是她视阮玫为透明,如今是阮玫眼中再也没有她。
干涩的喉咙如火烧,林碧娜咽着口水想缓解,却无济于事。
她确实是老了,每长一条白发、每生一条皱纹,都能让她一夜失眠。
阮玫每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
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倒映出底下对峙着的两人,阮玫不慌不忙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宴会厅里盘旋:“今天来的宾客有不少是你们学校的领导同事,是吧?咱们如果谁脸上挂了彩,都不好看……”
“阮玫,你敢?!”年迈的母狮子只能发出破锣声般的嘶吼,以为能震摄住小狮子前进的脚步。
阮玫索性快走了两步,一下子逼到林碧娜身前,微微垂眸看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眼睛,冷声说道:“你敢,我就敢。”
她食指勾起林碧娜脖间的翡翠链子,沉甸甸的翠绿坠子在指间掂了掂,不由冷笑:“这么好看的链子,要是等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