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野取下阮玫耳朵里的降噪耳塞,问:“醒了?”
刚醒的阮玫似乎忘了自己身处何方,耳郭被男人灼热的呼吸拂过,痒得她微耸起肩膀,细声呢喃道:“嗯……你回来啦?”
陈山野愣了两秒,才闭眼亲吻上她光滑的肩:“嗯,回来了。”
肩膀的嫩肉被丁点儿胡楂刮过,惹得阮玫缩了缩肩:“陈山野,你有胡子,痒死了……”
陈山野咬了她的肩膀一口:“我去刮。”说着就要起身。
男人身上的干燥暖意让她感到好舒服,她拨开眼罩翻过身,声音闷闷的:“不用啦,再抱一下……”
陈山野笑出声,这人怎么比小娃娃还娇气呢?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可就在陈山野快低头吻上她的唇时,三种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阮玫肚子咕噜噜打鼓,房间门铃叮咚叮咚,手机来电噔噔噔噔。
“你肚子饿了,起来,先去吃饭。”陈山野直起身,拍拍阮玫的大腿,再伸过长臂帮她取了充上一些电的手机。
难免会看到来电信息,「姐姐」两个字异常醒目。
他把手机放到她手上,翻身下床,不顾衣裤被蹭得凌乱就走去开门。
门外是酒店清洁工,原来是挂门把手上的牌子滑落掉地上了,大婶也不知道是需要打扫房间还是请勿打扰,就按了门铃。
“我们等会儿去吃饭喽,劳烦您晚点再过来打扫吧。”陈山野见大婶应该是本地人,便用了方言。
“行嘞!”
陈山野走回房间时发现阮玫进了浴室,磨砂玻璃门把她的声音隔开,像闷在玻璃罐子里听不清。
他没走过去,而是直接走到桌子旁,按了水壶加热。
拉开窗帘时浮尘在阳光里颗粒分明,窗外是青山蓝天白云,今天是个好天气。
水壶呜呜声喷出水蒸汽时,浴室里也传来马桶冲水声,陈山野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热水,再兑了半杯矿泉水。
这时浴室门拉开,阮玫走了出来。
陈山野把水杯递给阮玫:“先喝口水。中午想吃什么?”
阮玫接过杯子,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看起来有些神不守舍。
陈山野见阮玫脸侧的几根发丝沾了水贴在下颌处,便走进浴室取了条干毛巾,再出来时,阮玫已经坐在窗边的藤椅上。
她双腿屈在椅子上,黑绸睡裙垂坠在大腿根部,阳光透过玻璃似碎钻点缀在翻滚的红色卷发上方。
黑与红总是衬得她肤色白至发光,可陈山野也感觉到了冷。
她望着窗外,但陈山野觉得青山蓝天白云都没有入她的眼,阳光那么明媚暖和,却没有一丝能照进她心里。
头顶被毛巾罩住时阮玫颤了一下,陈山野站在她身边,一双大掌在她发顶搓揉着。
她不解道:“怎么啦?”
“你头发湿了,擦擦。”陈山野手上动作没停,试探地柔声问道,“你还有个姐姐?”
毛巾里的小脑袋点了点:“对。”
他继续问:“是家里出了事吗?”
小脑袋摇了摇:“没事,我姐要结婚了,让我下个月回家一趟。”
陈山野收了毛巾,半跪在椅子旁,微仰着头看她:“你和家里关系不好?”
不怪陈山野这么想,阮玫的情绪外露得太明显,而且和她相处的时间里也没见她和家里有过联系,还是因为刚刚的电话,他才知道她有个姐姐。
“嗯,算不上好。”阮玫把事情往轻了说。
“有多不好?”
阮玫侧着头,发梢从胸前晃过,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回答:“唔……就是你姐姐结婚,伴娘没有找你当,只是例行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