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累了一天沾上枕头就有了困意，快入睡的时候他仿佛听到吴璇丽趴在婴儿床边对着陈思扬说着什么。

第二天是周日，陈山野带着儿子回父母家，这样能让吴璇丽休息一天。

但晚上的晚餐他们等不到吴璇丽。

手机关机，微信没回，陈山野把小孩先放在父母家，赶回家时发现家里黑灯瞎火，吴璇丽带走了一些衣服，证件、银行卡和现金也不见了。

餐桌上有一封信，吴璇丽说，这里不适合她，她要离开。

还有对不起，以及让陈山野不用找她，也不用等她。

陈山野回忆的话语戛然而止，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不是因为他心里难受，只是因为，阮玫的双臂攀上他的肩膀，红发在他眼前摇曳，吻落了下来，堵住了他的话语。

好像有一朵两朵让啤酒浇灌过的小花绽放盛开。

湿润、微苦，还有淡淡的酸涩。

陈山野没有片刻犹豫，立刻回应她的吻。

鼻尖相碰，舌齿摩挲，炙热的气息纠缠。

“还听不听解释了？”陈山野在接吻的空隙问她。

除了父母知情，陈山野从未向谁诉说过吴璇丽的事，只是家乡那小地方一有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就会被添油加醋地传开来，连钟芒也只知事情的大概，具体的经过陈山野还深埋在心里。

他希望阮玫能知晓他的全部过去。

“不想听……你别说话了。”阮玫闭上眼，又吻了上去。

陈山野眼前起了薄薄的雾。

那头红卷的发丝如野玫瑰，肆意又张扬地在夜里燃烧。

他身上染上了阮玫房间里的气味，是雨洗过的青草味道，多年来空落落的心里也一点点地让洋槐蜂蜜灌满。

之前陈山野觉得阮玫像花，可这一刻他觉得，再美的花儿也比不上她一分。

Night.16

暖风呼啦呼啦地穿过覆满湿气的发丝，微糙的指腹时不时地触及她的头皮。

阮玫看着镜子里认真为她吹干每一丝头发的男人，胸腔里的小心脏软成一颗熟烂的水蜜桃，被轻轻一掐就能挤出汁儿。

陈山野的五指带着热风烙在她的心上，就这么压出了几个软又暖的小坑。

“你自己摸摸看，这样算干了没有？”陈山野把发梢卷在自己手指上，捻着其中一缕感受着干爽程度。

“可以了！干啦！”吹风机声音大，阮玫也是跟着放大音量。

吹风机关掉的一瞬间世界安静了下来。

阮玫把烘得蓬松的卷发一齐拨到左胸前，陈山野收着吹风机的插线，抬眼一看她的背，抿着唇，探手将她的头发又拨回背后。

“怎么了？”阮玫不解，虽然浴室开着排气扇但还是聚集着湿气，刚刚吹风机的暖风吹得她背上起了汗，披散着头发不太舒服，黏嗒嗒的。

“你的背上全是印子。”他把整理好的吹风机放回抽屉，拍拍她屁股，“快去穿衣服。”

阮玫从镜子里瞥向罪魁祸首，努起嘴说：“你看，前面也有，我这两天可没法穿小背心了。”

陈山野努力把视线移开，顺着她的话道歉：“我不是故意的。”

阮玫回过身在他硬邦邦的胸口甩了一掌：“不是故意的？可我看你咬我咬得可开心了。”

手指挠了挠发痒的眉尾，陈山野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清清喉咙咳了一声才说：“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阮玫顿了顿。

这小小的一个动作，比起刚才那一个小时的缠绵要来得亲昵暧昧许多。

空调送着阵阵凉意，火苗在祖母绿玻璃皿中欢快地跳舞。

陈山野的衬衫来时已经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