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野反手握住阮玫的手，把雨伞推回她身前：“你淋湿了。”

一句话的时间，她的发顶和肩膀都沾上了水。

“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想自己负责？”阮玫想把雨伞推过去，却被男人牢牢攥紧动弹不得。

她恼着直跺脚，有脏水溅上她的小腿和陈山野的裤脚。

“嗯，我负责，只是小掉漆而已，没几个钱。”陈山野松开阮玫，再一次走进雨中。

雨水砸在雨伞上的声音很吵，失去耐心的司机拼命按下的喇叭声很吵，在胸腔里扑通乱跳的心跳声很吵，可陈山野的声音依然能清晰地传到阮玫的耳畔。

“这样，你就不需要再和我有联系。”

Night.12

半个月前。

陈山野是在王虎的快餐店里忙完午餐高峰期时，知道自己被阮玫拉黑的。

不到十五平方米的店面被快餐台占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地儿摆了两张折叠方桌，墙壁上的绿叶风扇呼啦呼啦地转动，却没办法吹散店内的潮湿闷热。

从额头沁出的汗珠没来得及擦，迅速下滑滑进了眼角，刺了他的眼。

陈山野没顾得上揉眼，瞪着自己发出的「起床了吗？」和那刺眼的红点发愣。

他垂着头，汗水顺着黑色发梢滴到手机屏幕上，世界安静下来，像沉入了海底，耳朵被海水堵住。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有两分钟，也可能只有二十秒。

王虎从厨房探出脑袋，喊了陈山野一声：“山野，有客人呢！”

陈山野猛抽一口气，应了王虎一声，把手机塞回后裤袋，问客人要打包还是在店里吃。

铁勺把餐盆里剩余不多的香菇焖排骨舀起，在腐竹肥肠也扒拉了一大勺，盖上煎蛋和青菜，小山一样的菜肴饭盒盖子都快压不住了。

“老王，你继续让山野在这帮忙吧，有他在我才能吃上肉啊。”熟客扫码付款，拎着沉甸甸的饭盒笑眯了眼。

“滚蛋！把我说得像铁公鸡似的！”王虎挥着手，嘴里嫌弃但脸上还是笑开了花。

陈山野做菜好吃这件事在这附近算是传开了，他和他媳妇口味偏重，下手容易多盐多油，有的菜式也辣过头了，在外卖 app 的评价里好坏参半。

过年后陈山野一来，先把菜式和口味都调整了一下。

普通日常的家常菜也能被陈山野做成招牌菜，加上这人实诚，给人舀肉菜从不抖勺，一开始王虎还有点意见，觉得这样利润不够高，可疫情平稳后，店里的外卖订单和到店客人都有明显的大幅度增长。

如今快餐店经济实惠还好吃的口碑算是做起来了，王虎自然满意得不行。

“哎，山野你真的不考虑来我店里一起干？”王虎送走客人，回头问他。

陈山野低头装着两份饭：“不了，嫂子下个星期就回来了，你也不用再出多一份钱请我。我把几个菜谱记下来给你，你们到时候照着做就行，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

王虎不是第一次被陈山野拒绝，也是意料之中了，便不再强求：“好吧，等我媳妇回来，她说要请你喝酒，你到时候一定要来啊。”

“你忘了我晚上干哪行的？不能喝酒。”陈山野把饭盒盖好，装进塑料袋里。

“哎哟，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记不住事了。”王虎猛拍了一下脑袋。

这一拍又想起了件事：“对了对了，我媳妇下礼拜回来时，她堂妹也跟着她一块儿来广州，之后会在我们店里帮忙，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啊。”

他挤眉弄眼笑道：“说不准到时候你们看对眼了，那你今后还得喊我一声堂姐夫嘞！”

陈山野皱眉不满道：“我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