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真够野的……

钟芒还在兴奋：“没想到啊你终于开窍了，是在阿梅发廊？还是隔壁巷里的哪个姑娘？”

闻言，陈山野蓦地皱眉，烦躁地踢了钟芒小腿一脚：“瞎说什么呢？吃你的串。”

钟芒呲牙咧嘴地揉小腿，见陈山野拉长了脸，以为他是害羞了就不再追问，眼神揶揄地拎起烤肉串。

两人在洗衣机哐哐晃动声中把两盒烤串解决了，钟芒打着嗝问：“你今晚流水多少呢？”

“两百多，不到三百吧，没仔细看。”陈山野收拾着桌面。

“那么少？我想着你怎么也得破四百了。”钟芒取了根牙签剔牙。

“这还算少？你小子现在口气越来越大了啊。”瞪了他一眼，陈山野把垃圾袋打了结放在门口，“你等会拿下楼丢了。”

想了想不放心，陈山野又提醒一句：“多走几步去丢巷口的垃圾桶，不要随便找个角落就抛了。”

“晓得啦。”钟芒站起身，摸着鼓鼓的肚子叹了口气，“哎，你都快存起一套新房的钱了，我可没你那本事，白天晚上都能有工作，现在一天能赚多一百几十块钱的可就满足了。”

“你别再乱给什么甜心主播打赏送礼物，一个月也能省下不少，我们那房价又不高，你认认真真存个一两年，到时候县里盖好了新楼盘你就正好能买上，至少能付个首付。”

陈山野实在不懂钟芒为什么能把辛苦赚来的钱拿去送给网上素未谋面的人，继续念叨，“你得多想想奶奶啊，奶奶年纪大了，到现在还没机会享福”

“好好好，知道了，我走了！”钟芒打断他，拎起垃圾袋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又被陈山野叫住。

“钟芒，我打算下个月回一趟家，你有什么东西要我带给奶奶的，就先准备一下，我到时候带上。”

钟芒眨眨眼：“好，但怎么那么突然？你回去干嘛？”

陈山野瞟了眼一直没来新信息的手机，说：“去年没办法回去，该做的事情也没做，这次回去办好了再回来。”

“有什么事得专门回去一趟？扬扬读书的事？”

“不是，等办好了我再告诉你。”他对钟芒挥挥手，“回去吧，别太晚睡了。”

洗漱熄灯后他躺上床再次按开了手机，点开阮玫的朋友圈刷了一下，大部分是她店的广告，情趣用品、情趣内衣、香氛蜡烛……还有今晚他用的那盒“黑马头”。

和他平日常看到的那些小广告不同，她家的产品的宣传图片设计感极强，文案也文艺简要，稍微粗鄙一点的词语都见不着。

阮玫的私人生活内容倒是不多，偶尔她会发一两张相片，喝鸡尾酒吃日本料理，在店门口晒太阳时喝咖啡，还有这晚他看见的在斗柜上散着香味的蜡烛。

陈山野的手指顿了顿，把那香氛蜡烛的照片放大，在玻璃皿上找到蜡烛的品牌，在淘宝里搜了一下。

看到价格时，他眨了眨眼。

这玩意儿……是镶了金？这么一小罐，竟然比他一个月的房租还贵。

陈山野刷了一会儿，熄了手机，躺平看向天花板。

他其实一早就明白，阮玫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人。

Night.11

阮玫隔天中午才醒过来，昨晚给陈山野发了好友申请之后，连耳塞和眼罩都没来得及戴上，已经陷进枕头里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极沉，早晨临街的嘈杂声一点没把她闹醒。

她抓起枕头边充着电的手机，未读信息密密麻麻，多是客人咨询问价的信息，她一条条地耐心回复。

还有小女生把她当树洞和情感导师，说和男朋友的矛盾越来越大，整天有摩擦，但她实在舍不得这三四年付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