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员把咖啡递给他,推着车走远。

雪郁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一直等到到站,才终于忍无可忍用泌着细密汗珠的掌心去推周卿的脸,周卿在他不遗余力的推动下悠悠转醒。

下车后,周卿就当了个称职的保镖,拎这个提那个,大包小包的,为自己的言而无信和得寸进尺赔罪。

坟包村里住着的人没怎么出过山,身上是一股纯天然的淳朴憨厚,见村里来了两个长相异常夺目的人,都纷纷看过来。

有些人是见过原主的,却有些不敢认。

雪郁像只怕生的猫般埋着头,本来就够羞耻的了,身边的人还一直嘚吧嘚吧,哼哼唧唧地吐槽。

“上次来没好好看,原来你以前就住在这种地方?好小,好破,要是我早点遇见你,你就不会长这么小了。”

“不是说小点不好,我觉得挺可爱的。”

“而且你也不是营养不良,身上也不干瘪,像大腿这些地方就挺有肉。”

雪郁:“……”

他拿出一枚铜钱,以及原主的日记本,红着脸道:“闭嘴。”

周卿安静下来,但下一刻,他微俯上半身,凑在雪郁肩膀边看那本子上歪七扭八的封印说明。

眉头皱紧,流露出不满,“还要割手指?不割不行吗?”

“只有你的血可以?别人的行不行。”

“亲爱的,你这字也太丑了。”

雪郁:“……”

雪郁懒得争口舌之快,拿出把小刀,在男人恨不得吃了制定割手规则的镇灵祖师爷的目光下,用刀锋轻划拇指。

殷红的血从割口凝聚,坠落在铜钱表面。

沾了镇灵师血的铜钱有了。

空置的坟包有了。

需要关押的恶灵也有了。

那么接下来就要……

不知怎么,刚才一直嘚吧的男人忽然沉默下来。

苍白的指节攥了下,男人开口:“进去之前,让我先说几句话吧。”

“……嗯。”

周卿嘴角弧度退去,没有了装出的坦然和轻松,他脸上的表情是雪郁从没见过的,不是杀人时的残酷冰冷,不是逗他时的散漫恶劣。

是一种难得正经专注的表情,让雪郁莫名觉得他要说很重要的事,而这件事会让他听了之后六神无主地想要逃跑。

周卿一路上没喝水,喉咙干痛,但还是说道。

“除了这起案子,我是个正常的人,有正常的感情,所以你能不能回应一下,我昨天的表白。”

雪郁没想到他要说这个,张口结舌。

周卿很有耐心,不催促,不逼问,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

良久,雪郁先垂下眼。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童话,人不是非黑即白。但他也没办法,在周卿杀了这么多人后,回应这样的喜欢,“……对不起。”

“好吧。”周卿试图扯起一个无所谓的笑盖过那阵难受,但隐藏得不是很成功,所以他干脆不做无用功了。

他耷拉下眉眼,在雪郁面前直接地露出自己的颓然和消极,让雪郁知道他现在很不好,很不舒服,他声音低涩道:“那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雪郁很害怕听到请求两个字,他能力小又软弱,很多事都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但在那样的表情下,他没办法不出声:“嗯,什么?”

“我在里面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六月十四号是我生日,那天你能不能来和我说说话,什么都好。”

他呼吸微如蚊蚋,“能行吗,雪郁?”

周卿从来不过生日。他只是在尽可能地想留住雪郁的办法,什么招数有用他往外拿什么,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