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粗鲁搓着他的腕,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他的嘴巴,喉咙在看到唇上那层蜜水一样的莹亮后,细微滚了滚:“不然老师看到你空手回去,会不高兴的。”

雪郁怕他强来,忙说:“那我抱几本。”

雪郁从男人那里拿过几本书,又小鸟归巢一样,重新走回方识许旁边,这次他还特意站到另一边,让方识许隔在他和恶灵中间。

走动时他看到男人的眼神。

毫无温情可言,类似原始野兽的冰冷和凶恶。

三人一路上很静,静得雪郁头发丝上都写着尴尬,头昏脑涨之际,教室大门出现在不远处。

而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男人扔下那摞书,唇角浮起阴恻恻的笑,似怜爱又似不舍地看了下雪郁,吐出几个字:“亲爱的,我走了,等过阵子回来找你。”

雪郁心头重重一跳,出于本能,抓住了他的衣袖:“你去哪?”

方识许也在看他。

手指轻动,像是因为听到那声称呼。

攥住衣袖的手根根绵白,周卿捂住那几个指尖,轻柔掰开,雪郁哪里比得上他的力气,连挣扎的过程都没有,就没本事地松开了:“你不想知道的。”

男人握了握手心,表情因那柔软变得愉悦了些。

方识许是班长,要管班级纪律,缺席早自习必须要跟他开假条,但柏复明显没有要跟他请假的意思,自顾自转身,又自顾自往教学楼外走。

他微皱眉,刚想动作,雪郁就抓住了他。

雪郁紧咬了下唇,偏软的声音使得每个字都软出水:“别追他,他身上有刀!我现在联系警察。”

……

急雨下了好几日,温市潮湿阴冷,到哪都能闻到一股泥腥味。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

和路窦交好的富二代,听闻路窦生病了,马不停蹄带着自己的钱包去了食堂。

但等他看见赴约下来的路窦,嘴巴张成能塞进一个蛋的程度,瓮声瓮气地怀疑道:“兄弟,你这也不像发烧啊?”

路窦眼皮耷着,声音从胸膛滤出去,沙哑而低沉:“那怎么才像,走两步路就摔倒,连筷子都没力气拿?”

“……那倒不是。”

富二代讪讪吃了口包子,嘴巴被荤肉的油腥刷得水亮,他匆匆用纸擦了下,好奇地问:“我听说你搬进小土包宿舍了?”

路窦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嗯。”

富二代惊呼:“是铁树开了花还是母猪上了树,你能主动搬去他那儿?”

路窦抬起刻着道皱痕的眼皮。

“当初最烦他的是你,躲他最猛的也是你,别人都下注猜你会不会把他赶出学校,你倒好,不吭不响就搬去了他宿舍?你是想了新招数恶心他还是怎么?操,别告诉我你是被他撒两句娇就心软了,那我真看不起你。”

路窦轻啧:“你说对了,我是为了恶心他。”

“?”

修长指骨碰上沾着冷汽的易拉罐,路窦薄唇微张:“我在他面前,学你三天不洗袜子,头发一周不沾水,你猜他多久对我断情绝爱?”

富二代:“……”

路窦没理会他的反应,而是皱着眉低头看手机,自从发了那件衣服的图片后,雪郁就没再回过他信息。

这不太正常。

那人呆是呆,在某些方面是近乎执拗的礼貌,和别人聊天从来是有问有答,且从来是他结尾,这次却超过快两小时,都杳无音讯。

路窦攥了攥掌心,铁罐上被冰冻许久的凉意顺着他的指尖渗进去,却压不住那股躁。

对面的富二代叽里呱啦,倒豆子和他说校园八卦,他兴致索然低嗯,过了几分钟,他一成不变的脸色才稍有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