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窦呼吸完全平稳下来,只不过声音有点哑:“别想太多,那三个阳永县的被警方安排到了别的地方睡,杀人犯找不到他们。”
话虽如此,但万一恶灵打破了这个准则,杀人没有规律了呢?
雪郁细腻的颊边濡出湿意,平放在床单上的双手曲起,无端端弄皱了被子,他浑然不觉,软声说:“……嗯,希望是想多了。”
话题打上句号,气氛显得安静起来。
雪郁蜷了蜷手指略显局促,想起路窦回来没锁门,便站起朝门口走去。
他走后,路窦保持原姿势两秒,脖子微僵地转过去,在那块皱陷的床单上看了看,后背又不舒服起来,麻麻的,电打一样,这种感觉他从小没遇到过,不清楚是什么。
最后归结于自己心理洁癖又犯了。
他厌恶一切直接的、间接的触碰。
以前也没那么严重,他舍友每天跑完圈出了一身要命的臭汗,还大剌剌坐他床上时,他皱皱眉就当没看见,这次却不行。
路窦下颌冷硬,心里酝酿着怎么和雪郁说以后不要坐他床,但他看见雪郁走回来,不是上床睡觉,而是去摆弄桌子上的手机,想好的说辞全变成了:“你还要玩手机?几点了,当自己不长身体了吗。”
雪郁:“……”
干嘛都操心这个啊。
话一出,路窦也觉得自己不让他玩手机的理由很诡异,全身僵着,囫囵吞枣般,后一个字赶前一个字地模糊找补道:“我有亮光睡不着。”
雪郁表示理解地点头,因为到了生物钟还没睡,一把鼻息微微细细的,他温吞解释:“我不玩,我就是,关一下手电筒。”
说完,他为表清白关了手机的亮光,宿舍全然昏暗下来,路窦半字不吭,跟被毒哑了似的。
雪郁摸黑找到台阶,小心爬上去,触到枕头的一刻手脚都软了。
睡着之前,他隐约听到下床路窦的呼吸声不太对,沙沙的很嘶哑,他以为是路窦跑累了,也就没多管。
第二天睡醒,闹钟响了好几遍路窦都没起后,雪郁才发觉他发烧了,眉梢皱得死紧,一身不好惹又不耐烦的躁冷气息,仿佛谁靠近都会撂倒揍一顿。
“你发烧了,”雪郁摸了摸他的额头,被烫得睫毛瑟了下,细声说:“上午的课先别上了,我去给你请假。”
路窦一年到头不生病,可能最近气温差太大,他又连续喝了几天冷饮,来来回回精力就被挖垮了。
男生撩起眼皮,没逞强,沉沉哑哑“嗯”了声。
雪郁穿好衣服下楼,先前给路窦抱枕头的那一次他记住了房间号,不怎么费力就找到了方识许的宿舍。
为了不迟到,雪郁的闹钟定得很早,以至于起得也很早,他敲门是方识许开的,其他两个还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睡姿不雅,两条精悍的腿都从被角踹出来。
袜子和衣服依旧是哪里空就扔哪里。
雪郁小脸是晨起的扑红,眼睛里凝露似的,一身干净的香,站在男性气味冲天的宿舍里,如同进了狼窝。
他还是不习惯乱烘烘的环境,打了下磕巴,才悠悠慢慢和方识许说明来意:“班长,路窦发烧了,我想给他请个假。”
方识许在整理书,袖口挽起一段,露出苍白修长的手臂,淡薄的眼皮隐隐可见血管,看人时,总能将温柔、疏离两种特质杂糅得非常自然。
他敛眸道:“进来吧。”
雪郁踌躇了下,望见两人睡得死沉,才放下心来跟在方识许后面。
谁知他还没走过第一张床,一只滚烫的手便啪地扣住他。
雪郁吓得差点哼出来。
“小飞,我不去食堂了,困死,你帮我买瓶热豆浆,拿到教室,我到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