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视线从窗缝里挤进来,在那锁着的门上看了会,像蛇吐信子,探出舌尖舔了下唇角,答非所问道:“张叔,我有点冷,能不能进去坐坐?”
老张眼角狠狠抽了抽。
他看着那双静默乌黑的瞳仁,竟觉得死气沉沉的,也莫名不想放人进来,打着哈哈说:“我这里面也没暖气啊,你还是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
哐当。
哐当。
手放在窗缝里,往另一边推了推,因为窗户有些生锈,滑动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他就在这哐当声中,淡漠无波地重复道。
“张叔,我有点冷,能不能进去坐坐?”
老张横起眉,感觉诡异之余,出奇愤怒,他在这干了十来年了,哪怕是老校长都对他有几分客气,谁都不会在他不同意的情况下还要强行翻窗进来的,他腾地站起来拉窗户:“都说了让你回去!”
为了起震慑作用,他是用了狠劲的。
他也用了正常人的思维衡量对方,以为对方会在他有关窗户的势头前吓得缩手,可对方没有,直到现在还扒着窗,那截手臂被他夹出了猪肝色,看起来恐怖骇人。
“……这、这可不怪我啊!”
“没关系,是我非要进来,有错在先。”老张以为对方会这么说,但对方还是没有。
他只死死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睛,手一动不动,像感觉不到疼痛。
还在用那奇怪的腔调,一遍遍说。
“张叔,我有点冷,能不能进去坐坐?”
“张叔……”
老张是这时才感觉到事态已经相当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