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吃什么长大的,怎么生得这么高?

奴才翻着供消遣的话本,表面不把人当回事,余光里却看着那道阴影直犯嘀咕,他本身不算矮小,宫里身材如此高,且能轻松压制他的体型实在不多。

他想不出是哪家的人。

如果他能换个思路去想,或许也不会在下一刻表现得如此惊愕:“皇、皇上……”

他该庆幸云康现在满脑子是身后粉粉白白、眼瞳湿润的小鲛人,没有空闲去罚他,他跟半个身子已经入了土似的,嗫嚅道:“您怎么来了,是缺什么东西了吗?”

他还没有傻到会认为皇上放着大好条件不用,来一个破烂的澡堂子洗澡。

可能是缺什么东西了吧。

他这么想着,听到云康的声音后,又不太确定了:“给朕拿件新衣服。”

奴才默了两秒,哆嗦着应道:“喏。”

不是……皇上真要在这洗?!

是他疯了还是皇上疯了?

听说今晚有大宴,难道是喝多了酒?可皇上这样子,也不太像啊……

怀疑人生下,奴才不仅给云康拿了件尺码统一的新衣裳,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一个装着皂荚和帕巾的盆。

那皂荚算好东西了,一些奴才连见都见不上,用清水过一遍身子掩下异味就算完事。

空气中骤然沉寂了几秒。

原本只是想让雪郁在这里换件衣服的云康怔了下,向来阴寒的脸上闪过很奇怪的一种情绪,在奴才满头大汗以为自己多事了的时候,他拿着盆不发一言,捉着雪郁的细腕子进了混堂。

今晚大宴很多闲杂事,奴才都要去伺候自己的主子,没有人来这洗澡,这不管是对脸皮薄的雪郁,还是对不便暴露身份的云康来说,都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