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息凝神的蒋寄野睁开眼,瞳孔立时一缩他的眼睛适应过黑暗,不像刚灭掉灯那会什么都看不见,借着取暖器电绿豆大小微弱得不能再微弱的电源光线,一颗圆圆的脑袋无声无息杵在他脑袋边上。

蒋寄野一个激灵,第一反应伸手摸什么东西,但是收着口的睡袋一下子还抽不出来,惊吓之下直接坐了起来。

接连两声响,蒋寄野捂着额头,摸索到手机打开手电筒,帐篷内大亮,两个睡袋整整齐齐摆在防潮保暖的垫子上,面前的薄悬一脸吃痛,捂着下巴。

当然是他除了他帐篷里也没别的活人了。

蒋寄野惊魂初定,有点冒火。大晚上不睡觉装鬼吓唬人就这么好玩。

见薄悬捂着嘴眉毛皱成一团,又是一惊,不由分说地把手电凑到他嘴边:“伤哪了,手拿开我看看。”

薄悬顺着力道松开手,半张着嘴。嘴角沾着红,舌尖也是红的。

看不出伤口在哪,整个口腔被被口水晕开的血染得鲜红一片。

好了,这下睡不着有的事做了。

薄悬披着衣服坐在垫子上,接过蒋寄野递过来的纸巾吐掉口水,接过矿泉水瓶喝了两口,漱口后再吐掉。

反复几次,等嘴里的血腥味淡了,他舔舔口腔感受了下伤口大小,对面前一脸严肃的蒋寄野讪讪地道:“没事了,不严重。”

蒋寄野松了一口气,气得没法,真想晃晃他的脑袋听听里头装得是不是都是水。

蒋寄野:“有事你不会喊一声,脑袋凑这么近,换成枕头底下藏着家伙的,你今晚就得交代在这是不是想去外头上厕所?”

“不是。”薄悬缩回睡袋里,声音也有点郁闷,“想知道你睡着是什么样,太暗了,看不清,就想离近点看。”

“……”

收拾完地上的垃圾,蒋寄野沉默着躺回睡袋里,没关手电,睡不着,只能翻手机解闷。

薛明泽不知道背地里又造了他什么谣,好些个几百年不联系的人都跑过来问他今天干了好事。

蒋寄野懒得回复,又把手机扔开了。闲得慌,

一扭头,旁边的薄悬睁着两眼盯着看。

蒋寄野没话找话:“伤口还疼不疼。”

薄悬含糊不清道:“有点。”

蒋寄野叹了口气,说:“忍忍吧,医疗包里没有止疼药,碘伏酒精也起不了作用,浇上去只会更疼。”

薄悬看他两眼:“我听网上说的,别人口水舔舔能止疼。”

蒋寄野:“……”

这句话比刚才的头槌还提神蒋寄野感觉今天是不用睡了,一会比一会精神。

蒋寄野试图科普:“根据目前不完全了解,组成口水的大部分是水,还有就是唾液淀粉酶和溶菌酶,溶菌酶的含量较小,有一定的杀菌和止疼作用,但是野外受伤的时候并不建议用口水处理伤口,容易增加感染风险,而且,不管是谁的口水成分组成都一样,再说你伤在嘴里,口水有没有用你自己还感觉不出来吗亏你也是九年义务升上来的,冷也能止疼,你要不出去张嘴喝点西北风试试?”

薄悬窸窸窣窣钻出来,凑到蒋寄野跟前,像怕被别人听见,很小声地问他:“蒋哥,我能亲你一下吗?”

蒋寄野:“……”

别哥了,你是我哥,我请问我刚才的话你有听见吗?

手电筒照着薄悬的脸,蒋寄野扭头和他对视两秒,耳边心跳声重如擂鼓,反复在心里颂念了五遍我是直男的男人圣经,喉咙动了动,冷静地拒绝了他:“不行,没名没分占我便宜回去躺好睡觉了。”

“你困了?”薄悬问他。

蒋寄野把手电关了,身体力行表示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