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方坚持要留董事长用晚饭。
程隽礼因记挂着姜枝, 毫不犹豫地给辞了。
姜枝三晃两晃的, 坐在运河边一家咖啡馆里头, 单手托着腮发呆。
脑子里翻来覆去着,都是程隽礼那笔字。
“神佛在上,愿我妻姜枝一切平安, 居外顺遂。”
尤其“我妻姜枝”四字。
提笔寥寥又落下。
像一声叹息却哑然。
分明是句祝祷的话, 看着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是在愧悔些什么呢?
他是为痛失了一个花费巨资订婚的未婚妻可惜吗?
还是说十个亿砸下去,只溅了点水花后,他觉得投入产出比不高,所以求一求佛祖?
似乎哪种都不对。
姜枝心里酝酿出另一个答案。
有没有可能......程隽礼有点喜欢她?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她就立马给否决了。
她又走进了人生三大幻觉的误区今天程隽礼好像有点喜欢我。
姜枝边摇头边搅着手边的咖啡,她以为她在国外修炼了三年,再面对程隽礼时不说壁立千仞,起码也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看来她是高估自己了。
程隽礼还没有出招,仅凭一句话,她的阵脚就全乱了。
她不是个凡事爱琢磨透的性格。
对这种怎么都想不通的事,姜枝从来都是能拖就拖、能放就放,过两天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毕竟姜枝的脑容量就那么点大。
用韩叙的话说就是“姜枝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这点姜枝承认,她脑仁比瓜子仁大不了多少,一考虑起复杂问题就要短路。
姜枝在古运河边一路逛吃下来,那些想不出答案的忧愁也就退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卡路里怎么消耗?
她今天摄入的量可不小。
不跑上个七八公里都不能行。
她的大脑疯狂计算运动量的时候,又冒出一新问题来,她还没有问过程隽礼今晚住哪里。
据她所知程隽礼在苏州是有置业的,就在桃花坞,就是那个一栋别墅炒出十亿的地儿。
姜枝一度怀疑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大冤种肯掏这个钱?敢问这种房子住了是能长命百岁还是能羽化成仙?
其中程隽礼就算一个。
但只为住一夜,就把别墅收拾出来未免劳民伤财,也不像程董事长雷厉风行的性格。
姜枝打了个电话给他。
程隽礼看见屏幕上的“姜枝”两个字。
他微不可察地扯了扯唇角,可歌可泣,这是两人婚后第一次通话。
他极淡地“喂”了一声。
姜枝问:“你忙完了没有呀?”
“嗯,和我一起吃晚饭?”
还吃?她现在都想把刚才吃的抠出来。
什么沈永新馒头、桂花鸡头肉、卤汁豆腐干。
姜枝:“不了,我已经吃很饱了,我是想问,晚上我们住哪儿?”
“柏悦。”
“好,那我打车过去。”
“你回头。”
姜枝:“???”
她转过头一看,也不知道程隽礼的车什么时候跟在了后面。
姜枝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你也来这边走走?”
走走?
他像这么有闲的人?
程隽礼却还是点了点头,“正巧碰上你,一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