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见一瘸一拐的姜枝跑上楼。
雪白的裙摆上也灰扑扑的。
像是刚跌了跤。
她的眼神焦灼而急切。
拼命在寻找着什么。
仿佛在找一件对她而言很重要,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失去的东西。
最后目光落在他身上时。
眼中生生一顿。
她眼里流淌着的脆弱无助,让程隽礼心里暖暖的一酸。
程隽礼的外祖父还在世时,因他有一官半职在身,有幸去市委大院住过几日。
当时程家式微,他外公也不大看得起经商的,总不大理睬他。
即便是亲外孙来了,也是让警卫带着他去院里玩,从不肯亲自陪着他。
要不是被何颍在家和他爸摔盘子砸碗,他也犯不着去看人脸色,所以阴郁的程隽礼来到大院话更少了。
他第一次见到姜枝就是在那儿。
她当时就坐在翻月湖边哭,胖乎乎的小手不停擦眼泪。
程隽礼见她一团天真,也来了些谈话的兴致:“你坐这儿干嘛呢?”
姜枝抬起头,眼角挂着泪,“我的舞鞋被韩叙扔湖里了。”
程隽礼看见湖面上确实飘着一双鞋,他本以为姜枝会要他帮自己捡起来。
可姜枝下一秒却说:“你能帮我揍韩叙一顿吗?”
好一个有仇必报的姑娘。
程隽礼当时就笑弯了眉。
可今天姜枝这副样子,无端端的,就让程隽礼想起来,她对他说,舞鞋被人扔了的模样。
也是这副着急又彷徨的形容,好像丢了对她很重要的东西。
会是他吗?
姜枝眼见程隽礼站在楼顶的边缘处,风吹得他的外套上下翻飞,她也不管他身边是不是围满人,就这么跑过去抱住了他。
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干什么呀程隽礼?你都觉着没意思这世上还有人能活?简直是不知所谓。”
原来她以为自己要跳楼?
程隽礼轻笑,双臂用力地缠抱住她的背,头稍侧了侧,嘴唇轻蹭着她小巧的耳垂:“怎么了?怕我死?”
姜枝从他怀里抬起头,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你不是......”
文秘书解释了一番:“夫人,是有工人要跳楼,董事长他......是来解决问题的。”
张理事在一旁添油加醋:“小枝还和以前一样,也不管身边有人没人,只管赖在隽礼身上。”
姜枝:“......”
虽然刚才搬家的时候,她的头被门夹了多回。
但也不至于无脑到这种地步。
她怎么会以为程隽礼想要跳搂的?以他那颗百毒不侵的心,除了集团倒闭还有什么能刺激他?
淦!要不就她来跳吧!
她已经活得不耐烦了。
姜枝干脆破罐子破摔。
把头埋在程隽礼怀里不出来。
程隽礼看了眼文立,他很识时务地带着众人下了楼,把楼顶留给了他们。
姜枝察觉到四周安静了下来。
她再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张望了一圈。
程隽礼看着怀里做贼般的姜枝:“好了,人都走了。”
姜枝推开他后退几步:“你别误会啊,我是怕和奶奶没法交差,她年纪大了。”
本来程隽礼还不能确定,现在看她这副心虚的样子倒是明白了几分,什么退婚都是说说而已。
程隽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什么也没说。”
姜枝转身欲走。
但很快,程隽礼又说:“不过看你那副样子......”他顿了顿,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