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官上任就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
郑经理本着力求表现的心态, 三把火烧的太猛,虽然把合同勉强谈了下来, 但应承对方太多, 倒把集团利益压缩的非常低。
程隽礼此番来, 就是亲自来谈判的, 说的不好听点,完全是擦屁股来的。
因此程隽礼走出机场看见那帮浩浩荡荡等着他的人。
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一圈站着的人, “我竟不知道集团养了你们这帮废物。”
这话一说出口。
众人噤若寒蝉。
可就在下一秒。
程隽礼的手机叮了一声。
冒出来条姜枝消费的短信。
他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浅笑的弧度。
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也没了骂人的心思。
程隽礼收住了话头, “先去酒店。”
一行人后怕地送程隽礼上了车。
郑经理是已经做好了被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的,就这么突兀的结了个尾,一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全都没有用上, 还反倒纳闷。
他拉住文立问, “董事长这又是什么意思?秋后还要再算账是不是?”
虽说程隽礼身居高位久了喜怒不形于色, 但文立跟在他身边多年了,还是比旁人更了解他两分,程隽礼会突然露出刚才这般的迷之微笑,多半和远在京城的夫人有关,也只有夫人有这种化险为夷的本事。
文立安慰郑经理说,“应该不会了。”
去酒店的路上程隽礼就接到姜枝的电话。
她已经洗过了澡,散着头发,趴在那张大床上,翘着双腿。
把手机就放在手边,事无巨细对他说着,“你猜猜评委组有多抠门儿?我大小也是个腕儿吧以前?怎么可以省钱省成这样?”说着自己又顿了一顿,大约也觉得不好意思,“好吧,我承认我退出历史舞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应付我的,标间啊老程你敢相信吗?他们居然给我订的是标间!”
程隽礼听得想笑。
车上冷气明明开的很足,却又有一股暖流横亘在心间,那个嘴碎的姜枝回来了。
曾经让他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无比怀念的感觉又重新萦绕在心头。
他何止是想笑。
简直快活的要放炮仗。
恨不得现在就包下港城所有的广告牌,在上面打上一行字,就写“感谢夫人不计前嫌原谅我”。
程隽礼认认真真的听着,时不时还应和着说上句,“确实不像话,怎么能这样?”
姜枝愈发得意,说的也更起劲,“就是说啊!谁知道和我住的是什么人呐?洗个澡都不方便,还得鬼鬼祟祟的看着点门儿,要是她晚上打呼,那我这一周都甭想睡好了。”
程隽礼除了赞同还是赞同,就差把“两个凡是”写脑门上。
凡是他夫人说的,那一定都是对的。
凡是夫人的指示,必须无条件执行。
姜枝总算抱怨累了,又开始扯别的事儿,“我本来也不想这么浪费的呀,但你也知道黎汀那副嘴脸的,我可不想在她面前跌了份,就直接跟前台说我要了。”
说完又觉得不太妥当。
毕竟她在程隽礼面前一直是与世无争的高贵形象。
突然间口无遮拦地把这些小鼻子小眼睛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说给他听,难保不会影响自己长久以来树立的招牌。
她后知后觉地住了口,又画蛇添足似的补充,“我不是要和她争什么,就是不想让人看笑话。”
程隽礼轻轻嗯了一声。
姜枝却觉得不够,“那我在你心里还是小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