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晟谦虚地:“哎呀那怎么好意思,我们新时代男德班优秀学员遇到危险躲在小姐姐身后是要被拖出去物理阉割的。话说回来小姐姐给个内推机会吧,我打赌你们沈监察现在满脑子只想着把我踢下车,我找不到工作啃老已经很久了……”

这时汽车停下,前车跑下来一个监察员,过来敲了敲车窗:“组长,我们到了!”

前方山林起伏,旷野上矗立着一座焦黑残破的建筑,楼上两层烧得基本只剩水泥架构了,只有地面半层还剩个形状,勉强能看出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县城风格。

沈酌起身推门下车,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转身一手撑着车门,定定地望着白晟:

“鄙处招聘要求,正式职工须有理工文史硕士以上学历,生化环材均可,但不接受哲学系毕业生,抱歉了白先生。”

空气静止了。

白晟一脸不可思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晌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哲学是在最广泛和最普遍的形式中对知识的追求,哲学是全部科学之母’――1905年,阿尔伯特?爱因斯坦。”

沈酌礼貌回答:“哲学已死。2010年,史蒂芬?霍金。”

“………………”

沈酌说:“代我向令堂致哀。”然后甩上车门转身走了。

说是地处县城,其实已经是县城郊外靠近山区了,随着人口迁移和耕地退化,周边显得更加荒凉。

焦黑的墙体裸露着,破碎的老式玻璃窗仿佛一只只空洞的眼睛,仿佛苍茫天穹下一座安静的坟墓。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据说是从三楼开始烧起的,因此越往上毁损得越严重。头顶木板全部蜷缩、张开,像一片片硕大的死鱼鳞。龟裂的地面上堆满了黑炭状的杂物,二楼一段走道的墙壁上布满了凌乱的黑手印,应该是逃生时慌不择路留下的。

“没逃出去。”水溶花示意沈酌看楼梯拐角,手印消失尽头处,有一个小小的、蜷缩的碳状黑影印在墙角里。

那是逃生者留下的最后的痕迹。

“三年前卫生院被烧毁,三年前野田兄妹俩被圆桌会开除后特地来到这里,有什么关联吗?”陈淼摸着下巴思索,“会不会大火就是他们放的?”

水溶花实事求是地提醒他:“但火灾发生在他俩被圆桌会开除的一个月以前。”

“那也说不通啊。一座废弃的卫生院,还有闹鬼传闻,连当地人都不来,她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里的?有什么东西会引起一个偏激进化主义者的兴趣?”陈淼突然来了灵感,一脸紧张地转向沈酌:“学长,你说这座卫生院里该不会隐藏着什么能毁灭人类的终极武器吧!”

沈酌缓缓回头盯着他,眼珠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情。

大家对这一幕都很熟悉。当年研究院里二十岁的沈老师看着台下一群麻瓜学生,也是同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