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粗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然后,屈身坐在了床边。

他看了眼头顶的输液架,再低头看着她那还扎着针的手。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驱使,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侧身抽了床头的纸巾,轻轻擦掉她额头沁出的薄汗。

像是怕再弄疼她一次一样,他极为小心地把她的手塞进了被子里。

却又不小心看到了女孩子娇弱的身体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和淤青。

淤青的颜色明显比之前更深了。

他看着她的那摇摇欲坠的破碎模样。

好像有点于心不忍。

也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鬼使神差地俯下了身子,吻上了她的额头。

吻过之后,又抬头一瞬不瞬地看向她的脸。

“明明没有跟那个狗东西做过,非要嘴硬。”

“纪凛凛你说,这是不是你自找的?”

柔和的语气中又透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无奈。

“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洁癖,不会碰被别的男人碰过的人。”

“所以,就故意说那些话来激我,想让我放过你?”

好像

自从他遇到了纪凛凛以后。

或者说,只要亲密接触的对象是她纪凛凛。

他那所谓的洁癖,就不复存在了。

他皱着眉梢,将指腹轻轻贴上她那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摩挲着。

“纪凛凛,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放过你。”

指腹又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语速缓缓地命令,

“赶紧好起来。”

后一句是:“我下次,轻一点。”

说罢,他替她掖了掖被角。

“叩叩”

外面有敲门声传来。

他没回头,目光仍旧注视着床上的人。

“进来。”

房门被缓缓推开,伊莎缓步走了进来。

“先生。”

她拘谨又小心地汇报,

“纪小姐应该是神经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再加上身体过于疲惫超出了负荷,才会虚脱晕倒。”

“只要好好休息,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霍九霖头都没抬,语气很凉,“很快是多久?”

伊莎咽了咽口水,估摸着,“大概要一两天。”

说完,她赶紧看向霍九霖的脸。

怕他会发火,然后把她一枪崩了。

可霍九霖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也不敢动,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沁出来。

而这时,房门又忽然响了起来。

霍九霖顿时起了身,低头看着伊莎说,

“你在这里看着她,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这条命也别要了。”

语气不急不缓,却瘆人得很。

伊莎点头,“是,先生。”

屋内没有人回应,外面的人也不敢再敲,只安静地候着。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