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也会在醉芳阁之中听到一些京城传来的消息,比如那位她一生都接触不到的当朝太后开了女士,比如今年的文武状元均是女子。
比如那位传遍整个昭国的奇女子,司空之女司云琴如何地肆意潇洒。
那些在她听起来都像梦一样,清越也曾羡慕过,想过要是自己也能那样便好了。
可她也知道自己离不开醉芳阁,离开了她就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羡慕与清醒交织之下,又听闻醉芳阁寻来了新的美人,她竟逐渐地扭曲了起来。
她想那些人又凭什么那样恣意洒脱,上天为何唯独对她如此不公。
牧遥从她的梦境之中看到了全部。
她始终心如止水,琴声依旧悠扬明快。
“天道无情,世人皆苦,人人只羡他人快活,人人不见他人苦难。”
清越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时,忽然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传来。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什么人。
“那我为自己前途而争取这一切又有什么错?”清越不解地询问。
“无错。”牧遥淡淡地开口。
“可你与虎谋皮却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想要自由,想要不以色事人都无错,但你与魔签订契约,出卖身体与灵魂换取致死不会衰败的美貌,难道不是违背了你所图?”
听到牧遥的话清越愣了许久。
“她只是想要你舍弃你的美貌。”那蛊惑的声音又响起了,清越的眼眸之中再次被魔气缠绕。
“你少时希望自己能和你兄长一样高谈阔论,纵马喝酒,你才华不输于你兄长,却只能困于闺阁,如今却被这些曾经为你所不屑的男子的追捧迷了眼惑了心智,就这样游走于这些男子身边,你又甘心?”牧遥淡淡地问她。
“世人皆苦,但总有人在与天争命。”
随即清越的面前出现了她被魔族吸食血肉与灵魂之后的模样。
清越后退了两步,眼眸忽然清明了许多。
“仙子,我不愿。”清越眼中忽然出现了恐惧,还有一丝希冀。
牧遥没有答话,此后也再未听到任何的回应。
只有那悠扬的琴声在天地之间回荡。
琴声空灵,好像将人的灵魂都洗涤干净了。
清越看到镜心湖上开始飘起大雪,是她从未见过的美丽的雪景,湖面逐渐被冰封,隐约看到下面的鱼儿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
那一刻,她好像感受到了什么是天地苍茫,世人皆为粟粒。
随后清越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她梦到太后颁布政令再不许有醉芳阁这样的存在,不许擅自买卖人口,女子可入仕、可经商,可做许多如今不能做的事。
而此时在镜心湖上,震荡的音律和那黑色的魔气互相碰撞。
温酒躺在牧遥的腿上依旧睡得安稳,牧遥以自身的灵力为她隔出一方清净之地。
魔气慢慢地消散掉了,还伴随着一声不甘的冷哼。
等镜心湖上的魔气彻底散去,牧遥才撤掉了结界。
湖面上倒映着夕阳与晚霞,格外的好看。
岸上的众人好像如梦初醒一样。
清越和绿芜等人也悠悠转醒。
“我好像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清越低声说道。
绿芜跟着点头:“清越姐姐,我好像也是。”
那位全程简简单单睡了一觉的殷公子看到都已经是傍晚了,迷茫地挠了挠头:“我怎么就睡着了?”
绿芜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许是这酒太过于醉人了。”
众人的目光一同落在那酒壶上,还有都未曾怎么动过的糕点,似乎都认同了绿芜的话。
而另一边,温酒也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