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那一分钟里,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其实大白砸酒瓶时,刘纶就已经怂了,阮元元这样挡这一下后,他只敢虚张声势道:“鱼卵敢吗?”
大白声音比他大多了:“谁他妈不敢谁是鳖孙!”
五个人当即在桌上拉人。四个妹子自然要在一边,另外还缺个C。打这游戏的女生少,妹子分不高,阮元元本来说干脆平衡一下平均分,他去妹子局当C。他主打中,但C打得也还可以。
没想到胖子道:“好笑不好笑,赢了不是排名哥带躺吗?”
乔渝当即道:“他当教练,我来C吧。”
大白接道:“对,我们自己再找个没玩过的,都女的,你敢不敢接?”
“有什么不敢的?别把你打哭了你又来说我欺负女人。”
刘纶当场也拉了四个分不很高的男人,总体配置还是比那几个姑娘高不少。这样让阮元元当妹子局的教练,也算说得过去。
两边分配完,约在两个星期后周五晚上开。一切说定,阮元元赶紧把话题带开,又使劲喝了不少,总算让气氛回暖。后面几人喝高兴了,又去二台唱歌,阮元元忙前忙后订包间订酒点歌,带气氛唱了几首热闹的,哄得大家笑个不停。
到半夜局散了,几人走到ktv楼下,乔渝在路边给阮元元点了根烟,“刚谢谢你。”
阮元元喝得太多,有点晕,但很开心,“一开始也是我引起的。”
两人短暂对视一笑,乔渝叫代驾走了。
这会儿已经一点过,街道两旁挂了彩灯和灯笼,密密麻麻的彩色点光像星星一样闪烁着;夹道的广告牌也一律换成红色调,广告里出现的所有人脸都在咧嘴笑,他们全都以老老小小一大家子人的形式挤在画面上,没谁是形单影只的。
常石市深冬的夜风非常冷,又飘着雨,再热闹的氛围,路上没有活人,也显得冷清。
从商业区出来后,阮元元选择走路过桥回家。他租的房子就在桥对面。
唱歌到后半段,很多人都像倦鸟一样,满心想着归巢,只是因为阮元元把气氛带得很热,没找到时机。所以阮元元适时地提了结束,所有人都如释重负。惟独他自己觉得很孤独。
他暂时停歇的地方,很难称之为家,就算回去,也没有人在等他。
夜风很自由,但他走得很慢。
而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李荀。
有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毕竟几个小时前才想到他。但那个李荀的样子对比记忆来说,已经有了变化,他甚至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
当时江两岸的灯灭了大半,只剩几栋高楼豪宅零散有几户亮着,看起来有点温暖,因为有人还醒着。
就在前方大桥中间,站着高个子的男人。
阮元元刚上桥就看见了,走近了那人依然一动不动。
两三度的低温雨天,那人穿一件中灰色薄大衣,里面就一件淡棕色毛衣,头发很长,乱糟糟地塞衣服里面,被风吹得张扬舞爪的。他手揣兜里,就那么安静地望着黑色的江面。
擦过对方肩膀时,阮元元感到他身周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氛围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