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你们算什么东西!

凭什么这样说他!

当这种愤怒达到一个临界点,他大脑竟然一片空白,毁灭欲完全占了上风,直接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他要把这些脏嘴击碎!

此时记者们也惊呆了,他们看到一个陌生的、不属于杨蘅女士任何亲戚的男人冲了出来,他能抓住篮球的宽大手掌捏成拳头,击打在陆昭的右脸上。在当时抓拍的照片里可以看到,那一瞬间,陆昭整个五官都因为那带着巨力的一拳移位了,他甚至因此颧骨骨折。

而李荀本人早在纷纷议论中松了手,像小动物一样不断后退,退到棺材后面。他的态度与其说是心平气和,倒不如说是自暴自弃。当无法遗忘、甚至在身体上留下强烈精神印记的画面再次被人揭开、一张又一张接踵而至时,他仍然不断重复那一个念头:那又如何呢。

成年的他无法替小时候的自己进行反抗,回忆终究不可改变。

当时熟悉的溺水感开始淹没他,好在他此前的应激反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至于因为亲戚们有身体接触的指指点点、揪衣服拽衣领的行为而动粗。他像张披了黑衣的白纸一样,像个纸扎人一样站在那里任人蹂躏,直到陆昭被阮元元一拳打趴。

堵塞他口鼻的潮水退去了。

他知道了……

但什么坏事都没发生。

他既没有指责他,也没对此感到恶心,反而为自己愤怒、挺身而出。

李荀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阮元元,想,他的弟弟,一个用看女人的眼光看他的直男,一个对他有性占有企图的、冲动的、热衷于自欺欺人的男人,三番两次地闯进了他几近崩溃、毫无意义的生命里。

他残存的求生欲令他不得不抓住这根充满误解的稻草。

他能否不再离开呢?

李荀在数十年里,头一次产生了一点渴望、一点希望。

他嘴角含笑,看着阮元元挥动拳头,发疯一样让所有亲戚滚开。

那些懦弱的亲戚们哪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个避瘟神一样后退,此起彼伏地大喊着“警察”、“保安”、“人呢”……

直到安保人员将阮元元和李荀、杨蘅女士的棺材以及躲在角落的道士围成一圈,场面终于安静下来。

“你跟李荀什么关系?哪儿来的!”

“李荀,看看你,都结识了些什么东西?”

“一个脑子有病,一个有暴力倾向,物以类聚!”

……

亲戚忙不迭地甩锅扣帽子。

阮元元反而冷静下来,他借着棺材遮挡,向后隐晦地向后伸手,抓住了李荀,同时开口道:“我?我就是个卖烧烤的小老百姓。”

陆昭笑了,“卖烧烤的有什么资格进来?来偷东西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你知道这里在祭奠谁吗?”

“李荀,你带这种人进来,不怕打扰老太太吗?”

阮元元很高兴他们这么说,顺着笑道:“我确实不知道这里谁去世了。没错,我就是听说这里有钱人排场大,人没了还能准备一大堆好吃的。餐饮行业嘛,想来见识一下,顺便蹭点吃的。”

他惟独不接自己和李荀有什么关系这话,就等着这群人自己把话题走偏。

果不其然,张同悦揉着脸,趾高气昂道:“这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吗!保安!把人给我轰出去!”

保安要上来拉人,阮元元忽然厉声道:“给我站住!”

张同悦立马催促:“愣着干什么,赶人啊!”

阮元元立刻打开手机,边拍边道:“大家好啊,这是市立荷花公园,大家都知道,荷花公园,原本是前朝珣亲王的庭院,搞掉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