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没理由楚子玉看不明白,他将陆巍派过来做守将,何尝不是从邢达手里分权夺利,要将这国门咽喉重地从这利己小人的手里抢回来。
邢达若是个本分的,就该老老实实地放权退步,可他咬死了这块边塞之地,何尝不是把自己变成一根刺死死扎在大楚的血肉上?
此番戴修成出卖“楚尧”,看似只是出卖了一个暗军首领,实际上是把吹偏墙头草的东风送到了异族手里。等到“楚尧”亲临阵前,十年前的大楚皇家秘辛被揭露人前,不说大楚军队人心浮动投鼠忌器,单单静王旧部之内就要再起风云,邢达这样的小人自然会趁机搅混水为自己谋求利益,如此一来战机必定延误,说不定还会滋生更多不轨之心,为异族攻城留下数不清的漏洞。
邢达不是戴修成那样的逆贼叛徒,却是比他更可怕的国之蛀虫。异族费心所计划的,就是让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叶浮生垂下眼睑:“好算计,可惜我若是不愿意,你们就别想达到目的。”
这番精心算计,唯一的险处就是“楚尧”若死了,那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背负父母之仇,还要给仇人卖命,除了情势所逼,恐怕也是承担着身为大楚皇室子弟的责任,不肯有负家国,只好负了自己。”赛瑞丹站起身,“我欣赏你的骨气,但并不认同你的坚持,毕竟你虽然对得起这些人,他们可未必能对得起你。”
叶浮生不说话了,他身体忽然一震,像是被踩到了痛处。
赛瑞丹把他的反应都收在眼底,声音放缓:“不管是利用还是逼迫,难道你不想亲眼看一看……你所忍辱负重、舍小为大的国民和旧部,到底是如何回报你的?”
铁链“哗啦啦”响了几声,是叶浮生被绑住的双手猛然挣扎了一下。
“我叫军医来给你处理一下伤口,等着一波攻势暂缓就出发。”赛瑞丹满意地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在外等候多时的军医低下头,提心吊胆地走了进去。
门帘重新放下,叶浮生抬眼看向那个军医,那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原老人,身形消瘦但不佝偻,暴露在外的手脚虽然粗糙却不显皮肉松弛,想来是常年随军而行,只是身上药箱简陋,想必不是专治将领的贴身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