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他一直懒得去面对的事情,突然变得必须立刻解决。
对于像隐居一样过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清晰的焦虑。
从陈鬼家到炮楼,开车大概四十分钟,中途他几次想给顾中打电话,但又都没打。
老四战斗力并不强,还是个病子,这也是他一直只是阴魂不散地让人带话过来,从来没有过正面接触的原因。
这次他明显反常的举动,齐越只想到了他是要了却自己折腾了这么多年的心愿,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的方式。
顾中两次碰上老四不是偶然,就算第一次是偶然,第二次也不是。
非偶然只要有一次,就能确定。
老四一直在盯他,他不在店里,老四不会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还去,很显然就是冲着顾中去的。
而且这种明显得能让顾中都有所怀疑的行为,在齐越看来,就是明晃晃地挑衅。
比起惊讶老四会有这样的胆量来说,其实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是顾中?
四十分钟的路,齐越开了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下车的时候四周很静,路人都已经没有了,除了北风吹过的声音,没有别的响动。
店里只有三楼亮着灯,齐越打开后门,第一件是就是开灯。
手摸到开关的同时,他看到楼梯上有一个人。
“齐越?”那人问了一句
“嗯。”齐越松了口气,按了一下灯的开关。
顾中拎着根钢管站在楼梯中间。
“好凶猛。”齐越说,“不是让你有动静别下来吗?”
“我听到有关车门的声音了,估计是你。”顾中说,“就躲着下来看看,不是下来战斗的。”
齐越笑了笑,把手里的饭盒扬了扬:“给你带夜宵了。”
“是什么?”顾中蹦下楼梯,脸上残存的那点紧张很迅速地就被夜宵两个字给扫掉了。
“烤翅。”齐越说。
顾中接过饭盒,打开看了看,低着头没说话。
“不是吃剩下的。”齐越补充说明,“我走之前刚烤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中笑了,“我就是……突然有点儿……说不上来,你这是玩到一半跑回来的吧?”
“玩什么?”齐越关上后门,进了浴室开始刷牙。
“你不是跟朋友玩去了嘛?”顾中捧着饭盒,“一般你们这种中老年混混的聚会,不玩到半夜不会散吧。”
“那是少年混混。”齐越看了他一眼,一边刷牙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我们中老年没那个精力,12点就瞌睡了。”
“你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人吧?”顾中靠在门边问。
“没。”齐越说。
顾中没再多问,无论是自己反应过度了,还是真的,总之齐越回来了,站在他眼前,他就觉得踏实了。
就算是这会儿冲进来十个八个的……那还是很吓人的。
想到这个场面,他有些迷茫,自己答应过齐越,可如果真冲进来了人,如果齐越让他快滚,顾中看着手里的鸡翅想,真的滚吗?
“你要看吗?”齐越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洗了洗脸,撑着洗手池偏过头看着他。
“嗯。”顾中有点儿走神,随口应了一声。
“行吧。”齐越点点头,伸手拉开了裤子拉链,“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你干吗?”顾中愣了愣。
“尿尿。”齐越看着他,“问你了,你不说要看吗。”
“我靠!”顾中很无语,“我不看。”
齐越没动,还是看着他。
“哦!”顾中回过神来,关上了门,转身往楼上走,“我走了走了走了!”
里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