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不难猜到开阳为何言听计从,但没料到薛容鹤竟愿将黑金卫交到她手上,是害怕他出了事,她此后孤弱无依吗?
柴房的门突然推开,一线光亮照入屋内,引得薛盈川微微抬眸,还未待他看清来人,门被合上,屋内再次陷入黑暗,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跳动。
沈昭垂眸看向薛盈川,他双手被两根粗壮绳结分别吊起,一动便会撕扯肩胛处箭伤,膝盖骨被她两箭射得粉碎,如今跪都跪不住,两条腿绵软摊开,蓬头垢面、废人一般。
她蹲下身子,面容隐在憧憧烛火间,辨不分明,“疫病可有缓解之药?”
薛盈川哼笑一声,抬起混杂着血液和泥土的脸,伸长脖子凑近她,眼含嘲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他也别想活!”
说罢,他癫狂大笑,伤口撕扯间又流出血来,活像个疯子。
仗着薛容鹤的命握在他jsg的手里,便以为她不敢拿他怎么样,亦或是他也不知如何治好疫病,如今猖狂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既然如此,试一试便知。
沈昭静静地盯他片刻,突然起身,垫着帕子接过开阳手中一块破布,随即上前狠狠捏住薛盈川脸颊,猛地塞了进去。
她的神情再平淡不过,却依旧难掩眸中杀气四溢,“何须亲手杀你?你身负冀州救灾一事,理应与百姓同甘共苦才对。”
薛盈川察觉到一丝不对,陡然想起那块破布在哪里见过,分明是他命人放在薛容鹤房间的那块!
他瞬间瞪大双眼,死亡的恐惧淹没了他,呜呜喊叫着剧烈挣扎,想要拽掉口中破布,却又被绳索扯回原地,只能无力嘶吼。
沈昭看向他的眼神,与看死人没什么两样,她突然笑了笑“不出三日,你也会与王爷一样身染疫病,而你得不到任何药物。不如比一比,你与王爷,谁先死?”
薛盈川喘着粗气,眼神怨毒牢牢盯着沈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终是他小瞧了这个出身青楼的乐妓!
他哪里会知道,眼前女子来自南明,是天下闻名的南明战神沈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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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 清醒
◎“你无事便好,其余皆不重要。”◎
沈昭再未去见过薛盈川, 哪怕他日日咒骂,嘶吼喊叫,直至奄奄一息。
薛容鹤的情况还算好, 三位大夫被沈昭逼着改良了之前的烈性药方, 又将寻不见的稀有药材换做冀州能买到的,这才堪堪稳住薛容鹤的病情。
见此方有效,沈昭便让开阳出面,将药方送到爆发疫病的府县村落, 暂时保住众多感染疫病百姓的性命。
她已将能做的都做了, 如今之计, 唯有等江泊野平安顺利地带来邱立科。
谁知第五日夜里,薛容鹤的病情急转直下, 身上出现了其余患病者身上从未见过的红疹, 面颊迅速消瘦下去, 有时口中还念叨几句听不懂的胡话。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伺候的小厮, 他每日为薛容鹤擦身, 却突然发现手臂与脖颈之下出现了极为细小的红疹, 顿时吓得不轻, 连忙喊了值夜的黑金卫。
沈昭得知后立即压住消息,并未惊动薛清月与其他人,连夜将三位大夫从床上拎到薛容鹤床前, 几人头对头研究半晌也没得出个所以然。
一筹莫展之际, 昏迷多日的薛容鹤却突然醒了。
“昭昭,”他气音虚浮, 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