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野背对沈昭,并未看到她的痛苦模样,纳闷道,“既然攻城如此顺利,又为何要下令屠城?”
“我不知。那时我只是挂名出征,被几位将军排斥在外并不理事。”薛容鹤眼眸变冷,随州那夜,称人间炼狱也不为过,他语气沉沉,“待赶到时,已晚了。我后来查过,却难以窥见其中真相。”
沈昭指尖不住颤抖,葡萄滚落在地,薛容鹤难得顿了顿,“此战赢得并不光彩,莫要再提。”
她心底嗤笑,原是如此,看来他对屠城内情并不知晓,她却能猜到一二。
无非是秦序欲独揽大权,便以全城百姓和十二万大军为棋,驰援、粮草一律按住不发,就此将她困死在随州一月之久。
他笃定她绝不会弃城而逃,接下来便派人勾结外敌,与北雍里应外合,置百姓与大军性命于不顾,放任敌军屠城,恨不能在城中就杀了她,好换取那可笑的权力。
皇帝懦弱,她当年便是怕内斗影响南明不稳,自觉退避北疆两年,朝中大事皆交由秦序一人决断。
可谁知秦序日渐被权力欲望侵蚀,熏黑了心、迷晕了眼,不知他是否想过,守国门的将军一死,那劳什子的权力有个屁用!
她心中之恨,唯有手刃秦序方能缓解。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沈昭手指一抖,葡萄滚落在地。
薛容鹤:此事莫要再提。
江泊野纳闷(他瞪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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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 飞头
◎静水深流◎
沈昭稳住心神, 手指不再颤抖,她不惧薛容鹤看到这般模样,若说起沈家她无半点反应, 那才真是叫人怀疑。
见江泊野再未说什么, 薛容鹤突然反问,“你真的在庆安救过她?”
江泊野侧身瞥见沈昭抬眸,挠了挠头笑道,“好像是救过一名女子, 只是年头日久, 记不太清了。”
他这话说得有趣, 一句“记不太清”,既没有否定沈昭之言, 也暗暗提醒薛容鹤多加注意。
江泊野想着, 以沈昭的功夫要杀薛容鹤, 无需耗费这么久, 瞧着沈昭那日未杀他, 应当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无论她图什么, 不伤害薛容鹤就行。
薛容鹤无奈,就知如此。
本想问问他还知道点什么,如此看来, 问了也是白问。
“昭昭, 我回来啦”
薛清月骑在马上,自远处山坡俯冲而下。
她身着利落窄服, 眉宇间灵气非凡, 自有几分洒脱肆意, 却又含着女儿家的娇憨, 犹如春日微风,令人心生喜爱。
沈昭挥手致意,转头却见江泊野双眼直愣愣地望着薛清月,一副魂魄出窍的模样,顿时哭笑不得。
一见钟情她倒是能理解,只是这人能不能把表情收敛些,瞧着挺灵光的,见着心悦之人怎么跟傻子一样。
薛容鹤抬脚便踹,“把你那眼神收一收,别吓到清月。”
说来也巧,江泊野虽与薛容鹤一同长大,却热衷于上山爬树、招猫逗狗,后来更是早早随师父游历江湖,甚少见到其他皇子,公主更是没见到几个,只听过名字罢了。
听闻薛容鹤说出“清月”二字,江泊野顿时清醒过来,清月、八公主薛清月?
他五官皱作一团,对于他这种厌恶朝堂斗争之人来说,皇家女子万万碰不得。
待薛清月到了近前,江泊野已收敛了神色,如常打过招呼,便与薛容鹤到一边说话,神情颇为严肃。
沈昭虽看出来了,却也无意管这些事,只静静听这薛清月在耳边絮叨。
皇帝对她不似以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