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睁开眼,只见昏暗烛光下,零零散散坐着七八个姑娘,痴傻、怯懦或惊惧地望着她。
她闷哼一声,揉了揉有些疼的脖子,挪了下身子避开不断下落的水滴,这才慢慢打量起眼前的境况。
此地像是一处地牢,三面阴湿寒凉的石壁,一面用粗壮木桩封住,看不见一扇窗户,只靠外间墙上的一盏壁烛照亮。
地上虽堆着些干草,可也许久未更换,透露出一股霉味,想必其间的虫子老鼠也不会少。
沈昭环视一圈,除去她和薛清月,这里一共有八位姑娘,小乞丐也在其中,看来先前失踪的几位姑娘,已经遇害了。
她正准备问问,那些人把她们抓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干什么,却被薛清月闷哼一声打断了。
“这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薛清月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到地牢情形时声音猛地拔高,吵得沈昭揉了揉耳朵。
沈昭拉住想要喊叫求救的她,“阿月,冷静点。那个老板娘给我们带的簪子上,应是有快速发作的迷药,这才将我们抓到此处来了。”
她猛地拉进薛清月,以极轻地声音叮嘱道,“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否则你就会成为他们的靶子。”
“好,我知晓了,”薛清月吞了下口水,她紧张地忘了改称呼,“昭昭,七哥会来救我们的,是吧?”
沈昭正要回答,耳尖一动,抬眼望了望外面,转头快速说道,“有人来了,也不要提起你七哥。”
“好、好。”薛清月眼底含泪,紧紧挽住沈昭右臂,害怕极了。
脚步声渐近,有两人走了过来,地牢昏暗,直到近前,沈昭才看清他们。
来人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横亘左脸的刀疤,眼神凶恶,他靠近时,牢中的姑娘们都瑟瑟发抖地垂下头去。
而那个女子,正是首饰铺的老板娘。
她见沈昭直直望着自己,没有半点不适,反倒笑嘻嘻道,“哟,二郎,你看这个小妮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咱们。”
刀疤脸蹲下身子直视沈昭,粗声粗气地斥道,“看什么看,待你油尽灯枯,老子回头便将你办了,也算没白瞎了这张脸!”
老板娘抬脚踹他,笑骂道,“你可别犯浑,这两个新来的瞧着细皮嫩肉的,都是富贵人家出身,想必精血也较其他人更为香醇,是顶好的炼丹材料。”
“蓉姐放心,我岂是那般鲁莽之人,”刀疤脸起身讪笑,“若是上面那位怪罪下来,便是我这条命都不够赔的,不过说说而已,我哪敢真动手啊。”
二人说话完全不避着她们,摆明料定她们一旦进了这里,便再也出不去,即使能重见天日,恐怕那时已成了口不能言的死人。
沈昭拍了拍不停颤抖的薛清月,直接问道,“你们抓我们来,究竟想干什么?”
她没心情拐弯抹角,问这帮吓坏了的小姑娘恐怕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直接问眼前这俩狂妄自大之人。
真相到手,不出三日她便可杀出去,自然不怕他们。
老板娘闻言大笑几声,“小姑娘,你可真是一身好胆,颇有我年轻时的几分影子。”
“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她神秘一笑,又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你可知道少女初潮乃是美容圣品,只要辅以草药炼制,便可得到一枚色泽赤红的丹药,每月服之可使容颜如二八少女,美艳动人、肌肤胜雪。”
“我给它起了个绮丽的名字露华浓。一颗可抵万金,而你们,便是我的生财之道。”
沈昭瞳孔微微放大,所有的线索在她脑海中串联起来,只是还有一点未明。
“一颗抵万金,什么样的人家才能用得起?那些高门世家岂会纵容你害人!”她装作义愤填膺地模样,恳切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