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月大约是唯一一个替先皇落泪之人, 她在灵堂中长跪不起, 哭得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
薛容鹤更是忙得每日两个时辰都睡不够,如今倒是没人敢提他虚弱多病, 不宜承国祚。
七日一过, 他便顺利登基, 朝中无人反对。
林家表面顺遂, 暗中早已开始招兵买马, 短短几日聚集数万兵马。
待薛朝鸿一到, 广发告天下书, 谴责薛容鹤篡改遗诏、谋杀先皇。
且以“为先皇报仇”之名起兵,占据了叙州及北雍西面几座城池,薛朝鸿以先皇亲封太子自居, 就此与薛容鹤叫嚣起来。
叙州渭水前, 帝王帐中。
江泊野挠了挠头,神情无奈, “这蠢货起兵怎么跟闹着玩似的?”
此刻帐中只他与薛容鹤二人, 说话便也随意起来。
“他想借助渭河、厚山天险, 盘踞叙州不出, 倒也是个好主意。”
江泊野抬手在地形图其中一处画了个圈,“却忘了咱们亦可穿山而过,让他后院起火,届时两面夹击,靠他手里那些残兵败将,撑不上半日城就得破。”
“大军今日行至山中何处?”
薛容鹤立于帐中,身着甲胄,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地形图。
他新皇登基,不再装着一副病弱模样,御驾亲征至叙州,不过短短几日,便将周围几座城池收复,困薛朝鸿于叙州孤城。
他从未将薛朝鸿放在眼里。
皇帝驾崩时他曾收到消息,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薛朝鸿折腾,为的是将来能名正言顺杀了那蠢货。
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为的是不用做弑父的抉择。
“应已穿过河谷,三日后便可军临城下,”江泊野挪动代表北雍大军的旗帜,唇角勾起,“不如你我打个赌,他几日降?”
薛容鹤拿起桌上长刀,用兽皮细细擦拭,神色悠闲,“有何可赌?三日后大军一到,他自会降。”
不出所料,叙州城前的渭水河,北雍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渡了过去,聚集在城西,厚山中穿行而出的大军亦将城东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攻城令下,敌军未撑过两个时辰便四处溃逃,不过半日叙州便举了白旗,俨然一盘散沙。
薛容鹤为显兄弟仁义,下了道赦免圣旨,派人递进城去,谁知黑金jsg卫再来报,却是薛朝鸿自突门逃跑的消息。
他心中难免感到好笑,大军围城,一只老鼠都不会放过,何况是个大活人。
既然放着好好的活路不走,就休怪他弑兄了。
薛容鹤两腿一夹马腹,率先向西面冲去,同时下令,“入城后莫伤百姓,违令者死。反贼一并收押,待朕回来一同论处。”
他带着十几名黑金卫绕过城墙,跟随标记一路向西,一炷香之后抓到了在树林中狂奔的薛朝鸿。
薛容鹤弯弓搭箭,瞄准奔跑的人影,唇边扯出一抹冷笑,箭尖向左偏斜,随即松手,羽箭瞬间飞出,射入距离薛朝鸿脚前不足一掌的土地。
“啊!!!”
薛朝鸿吓了一跳,猛地向后仰倒在地。
他抬头四处张望,见薛容鹤在他身后不远处,连滚带爬翻身起来,在手下人的搀扶中站稳。
出逃匆忙,母妃与妹妹都被他弃于城内,突门狭窄,且为了掩人耳目,他连匹马都没骑,没想到还是让薛容鹤找到了。
原本他看见薛容鹤还有些慌乱,但见他只带了十几人前来,顿时放下心来,自己所带数百人,是薛容鹤人手的几倍之多,哪里还需怕他。
薛朝鸿冷笑一声,挥手示意身后人跟上,呈包围之势向薛容鹤走去。
他哪里知道,黑金卫曾为黑金铁骑时,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