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刻意。
心思昭然若揭。
可我还是给了回答。
“你又不是本尊,怎么知道本尊的心思。”
话落,有一点刺耳的瓷器碎裂声在我身侧响起。
我偏过头,发现是那个黑袍人不慎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力气不小。”我凉凉一笑,抬手又灌下一碗酒。
那人没回话,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任手上的血滴滴答答落下。
像是理智回笼,又像是怕我看出什么,温玉成命人奏起丝竹管弦乐,又招呼了一起子舞姬进堂。
他欲盖弥彰的把戏太拙劣了。
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叫他混了过去。
直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天已大暗,我起身向他辞行,他终是露出了最后的一点心思。
――他叫我留下。
还美其名曰是见我醉了,怕我雪夜回程,遇着什么不测。
“你有那么好心?怕不是要趁夜,叫本尊死在你这城主府里才是。”
我笑骂,惹他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爱留不留。”
他也懂什么叫以退为进。
只是前头的戏演得太过,倒叫这点子欲擒故纵显得可笑。
不过我若是不留,今夜不知谁人又要泪空对月流,所以我装痴,顺势在此处住下。
温玉成将钦北他们安置在西苑,又将我安排在东阁。
东西相对,中间隔了个温玉成。
这是打定了要我无路可逃。
第237章
我将他这点心思照单全收了。
闲适的沐浴了一场过后,便倚在榻上盯着一豆灯发呆,等谁人来找。
果真有人来。
不过不是他。
是温玉成。
他没敲门,推门进来,见我中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脸霎时绿了。
我脸色比他还难看,开口便叫他滚。
他十分听话,果真滚了。
只是滚到了门外,隔着一道门板与我说话,“你将衣裳穿好了,我有话与你说。”
愣头青果真惹人烦。
我腹诽,捞了大氅将自个儿裹严实了,才给他开了门。
温玉成走进来,在暖炉边上,烤了好一会儿火,才暖好了那条冻僵了的舌头。
“你是个聪明的,想来也知晓我硬留你的心思了。”
“本尊还以为,你一直都是个傻的呢,不想也有长脑子的时候。”
温玉成翻了个白眼,骂了我一声,片刻后又正色:“说正经的,你心思究竟如何,也该给我透个底。”
我捻着指节,说得漫不经心:“与你透底做甚,最想他死的,不正是你么。”
他又横我一眼,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能叫人信服的话来,好半晌,不过憋出句“你知道个屁”。
我挑了挑眉:“本尊给了你几分好颜色,你便开起染房来了?”
温玉成缩了缩脖子,有些胆怯,却又在想起什么后,挺起了腰杆子。
“他曾与我说过许多,都是与你有关,你不想知道?”
……
……
夜深。
打发走了温玉成,我在榻上等得昏昏欲睡,终是听得了心心念念的门扇开合声。
屋里没燃灯,任何声响都被放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