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点火光在我指尖跃出,照亮了巷中的这些无头苍蝇。
大概八九个人,都穿着夜行衣,捂得严严实实的。
我打量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也瞧见了我,只是我居高临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将刀尖高扬,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有人不老实,持刀的手松懈,另一手探向腰间,像要摸什么暗器出来。
我随意地踢出块石子,随后便听到了钝器入肉的声音,然后就是什么重物倒地,砸出声沉闷的响。
我弯腰拍着衣摆上不慎沾染上的灰,漫不经心道:“说出你们的主子是谁,本尊或许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下头有人出声回话:“呸!闲话少说,有种就下来与我等一决生死!”
“敢这般与本尊说话,你倒是挺有种的。”我哼笑一声,又道,“本尊听你有些涿州的口音,难不成是玄天殿的漏网之鱼?”
不等他答,我又笑:“怪不得急匆匆要来送死,原来是要去九泉下找你们主子。”
话音落下,巷中七嘴八舌的响起了一片骂声。
我被吵得头疼,从墙头一跃而下,丢了火折子,展开了血扇轻摇:“也罢,既你们要尽忠,本尊就成全你们。”
“一起来吧,别耽误了本尊的时间。”
……
“都说了本尊赶时间,怎么还跑呢。”抹了最后活口的脖子,我在他身上蹭干了扇上的血,抬步出了小巷。
我们打斗的声音不算小,裴府听见了声响,派人前来查看,与我走了个碰头。
为首的那人是认识我的,见了我便朝我行礼:“裴玉见过尊主。”
“不必多礼。”我伸手在脸颊上蹭了一下,沾了满指猩红,不由得皱起了眉,“可否叫人备些水,叫本尊洗把脸?”
裴玉点了点头,立刻差人回府去办。
吩咐好了人,他行至我身侧又问:“尊主这是受伤了?可要请医官来瞧瞧?”
“杀人时不慎沾染上的罢了。”
裴玉嘴角一抽,“尊主还真是……还真是如传言中一般彪悍。”
我觉得他想说的不是这个词,只是我也懒得去追问,只问起了裴邺邀我前来是何意。
说起这个,裴玉笑了一声:“实不相瞒,这次邀尊主前来,主要是为了讨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舍弟的令牌。”他抿了抿唇,解释道,“裴家有一旧习,族中弟子说亲,都要以那令牌做信物,舍弟如今已到了该相看的年纪了,所以才要讨回来。”
“前几日本尊就派了九阙到此,你们为何不直接同他去讨?”
闻言,裴玉面露疑惑:“在下从未见到九阙大人啊,会不会是九阙大人走错了路?”
九阙蒙着眼都能将中原的地图画下来,他不可能走错路。
唯一可能的,就是这路上出了什么岔子,迫他停住了脚。
可他明明前日还差人给我送回了八风门的腰牌,还写了封信给我。
不对。
字迹是最容易伪造的东西,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许是被我骤变的脸色吓到了,裴玉有些紧张:“尊主想到了什么?”
我摇了摇头,无心与他多说,只加快了脚步,急急奔进了裴府的大门。
然后就撞进了泛着冷香的怀抱里。
“投怀送抱,尊主就这般想我么?”
黎楚川笑吟吟地开口,被我一把揪住了衣襟,“这几日,你可见过九阙么?”
他被我问的一愣,转瞬便摇了摇头:“不曾见过。”
他又问:“出什么事了?”
“九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