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是同胞兄弟,他为何恨毒了我,非得要置我于死地?
本以为没人能给我解答这点子疑惑,却不想到了丑时,便有人前来为我细细地解。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方止行。
如今我已记起了大半,知道他对我的诸多恩情,想对他和颜悦色些,却又想起傀九是他的得意高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连话都未曾与他讲。
方止行倒是不在意我的冷淡,自顾自地坐下,从怀里掏出只热气腾腾的烧鸡来。
我一整个白日水米未进,此刻闻见这香味儿不禁咽下一口口水,却还是没动。
“怎么,怕老夫给你下毒?”
我心道你老人家猜对了,面上却分毫异色不显,只道自个儿不饿。
闻言,方止行哼了一声,“你的脾气老夫还能不知道,你一日水米不进,也不怕坏了身子。”
我仍未动,只问道:“爷爷今日来,是为了玄之,还是为了傀九?”
方止行没接我的话,只是没头没尾地问:“你皆知道了?”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玄之都知道了一箩筐,不知爷爷问的是哪一桩?”我抿起唇笑,声音却带着些冷。
烛光摇曳,方止行的一张脸隐在半明半暗之间,显得晦暗,叫我看不出他的喜恶。
我斜倚在桌边,撑着下颌瞧他,看似悠然闲适,掩在袖下的手却悄然攥紧了。
第152章
方止行跟魏青,跟逍遥子之流都不同,他若是铁了心要护着傀九,这事还真有些棘手,但棘手不代表我办不到。
“玄之小儿。”
“孙儿在。”
“你是为何而来?”
“为救温喻之而来。”
“那你想如何处置傀九?”
“杀了。”
方止行略皱起眉,眸中似有深意,“就因为几个男人,你要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手?”
这是要保傀九的意思了。
我并不意外。
我淡笑,捞过茶壶倒了一杯,亲手搁置在他面前,“可他欺我太甚,也得给个教训不是。”
许是我语气放得太轻,叫方止行生了我在求和的错觉,他缓了两分脸色,叹道:“也怪我往日太惯他了,才教出这么个狠性子。”
可不就是这样。
若无方止行在背后遮掩,他算计我,叔公与我怎会不知。
方止行未瞧见我略带着讥讽的笑,接着说:“既你已知道此事了,那前尘往事便都一笔勾销。”
“老夫叫他给你解蛊,至于那三个小子,你便只当不认识便罢,不伤了你们兄弟情谊才好。”
真的奇怪。
明明方止行说的每个字我都明白,可放在一块儿,就是叫我难以理解。
情谊?
我与他二十多年来没见过几面,大打出手前甚至不认识有这么一个人,现如今将我逼急了,大祸临头了,倒是扯起情谊的旗子来了。
这是妄想。
不管这是傀九的意思,还是方止行自作主张,我都不可能如他们所愿。
叩叩叩――
见我经久不说话,方止行拧起眉敲了敲桌,不悦地看着我,很是不满我的反应,“怎么,你如今翅膀硬了,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我瞧着他这样子厌烦,却也知道现下不是该与他撕破脸的时候,便撑身站起来,走到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为他顺气。
方止行知道我身上有伤,翻不出什么风浪,便也对我不设防,一截脖子就大咧咧的晾在我面前。
他在我面前,的确有自傲的资本。
我收回目光,无波无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