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不该是这样。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才叫我们成了坐不得一桌的敌。
我说不清,萧祁也是如此。
不过他比我要从容得多。
“阿之――”
“你不该如此唤我。”我将杯子不轻不重地磕在桌上,看着萧祁的眼神微寒。
萧祁一怔,旋即又笑着点头,“是了,我不配再这般唤你。”
他在笑,可因为那张脸实在没有生气,而显得难堪至极。
我瞧着心烦,不禁捻起了指节。
“尊主何必暗自烦躁,万般气恼,只朝我来便罢了。”萧祁往我带着细碎伤口的手上扫了一眼,眸中划过一丝心疼。
我对上他的眼睛,想好了的诸多挖苦都闷在了喉间。
一向自诩风流的我,竟也在情一字上被吃得死死的。
也是荒谬。
我自嘲地笑了笑,敛了几分情绪,又看向萧祁,“你既是来送死的,为何偏要本尊动手,不还是惺惺作态,要赌本尊在你身上还有分情。”
我半歪着身子,将血淋淋的掌心亮给他看,“如今你赌赢了,不知赌酬是什么。”
“是萧家上下几百口的命,还是后沙藏金的宝藏?”
萧祁眸子颤了颤,含着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都不是。”
许是九阙他们搜身犯了懒,萧祁不知从何处又拿出把匕首来,直直抵在喉间,“错付了真心,萧某罪该万死,合该以命相抵。”
第110章
说罢,他便下狠手割了下去。
那匕首锋利,顷刻便割破了皮肉,深扎进了肉里。
我目眦欲裂,倏然起身,劈手打掉了他手里的匕首。
饶是我的动作已经极快,他的脖子上仍是开了道骇人的口子,鲜血汩汩的流下来,洇湿了他的衣领。
我在他尚未消肿的右脸上,又补了一记耳光,打得他嘴巴鼻子一齐流血。
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摇晃着他的衣领问,“你疯了?!”
萧祁擦了擦唇边的血,看着我的眼睛冷静得吓人,“是疯了。从走错了路开始,就已经疯魔了。”
我气得浑身血液翻涌,失控地大吼:“管你真疯假疯,我告诉你,你烂命一条,就是死上个千百回,也难偿我万分之一!”
“欠我的,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萧祁被我吼得懵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跌坐在我脚边,仰着头看我。
他伸手要来碰我的脸,相隔咫尺毫厘,却碰不到一星半点,像隔着天堑。
他忽然哭了。
起初是咬着嘴唇呜咽,极力忍耐着,后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个孩子似的号啕大哭,眼泪鼻涕都流在一块,身子抖得像深秋树枝上的落叶,哭得半点形象都没有,竟是比昨夜的我哭得还凶。
我仰起头,不想去看他,可那悲痛欲绝的哭声,还是叫我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萧祁抱住我的腿,哽咽着说:“你不叫我死,那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阿之,你告诉我,你给我指一条明路好不好……”
我哪有什么明路能指给他,连我自己都尚在歧途。
我仰头抹掉泪,拽起了萧祁便往西暖阁去。
萧何正关在此处。
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他在其中叫嚷。
萧祁不明白我的意思,疑惑地望向我,我却是半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看了一眼把门的钦北,他便会意,开了门上的铜锁,将我们放了进去。
我将两扇门尽数推开了,不往里走,只给将房中疯疯癫癫的萧何指给他看,“你不管他的死活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