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树丛和灌木的影子在落地窗外摇晃,陆霄很冷地盯她两秒钟,眉梢压低得用力,像是拉满的弓弦,马上就要发怒。

但他没有,只是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走得很大步流星。

夏棠只好又像个鞍前马后的小弟一样,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袖,觉得这家伙实在很难搞:“喂,喂,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陆霄说。

夏棠抬头望着他的侧影。

陆霄侧过头,视线笔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漂浮在黑夜里,又沉又缺乏情绪,像初冬浮于水面的薄冰:“我会和你上床,是因为我喜欢你,在那之前就喜欢你,所以我才想吻你。”

仅此而已。

不是因为其他任何别的缘故。

夏棠怔在原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珠,一刹那幻听似地眨了眼。

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回荡着“喜欢你”这三个字,思绪被拦腰斩断。

真的吗?假的吧?这算告白吗?不不怎么也不太像告白吧。

一时手足无措地,忽然成了一条刚爬上陆地的深海鱼类,都不知道该用那只脚行走。只有食指还紧紧攥着对方的袖口。

她还什么都没说,陆霄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冷冷收回视线,从她手里抽出衣袖,没留念地朝前穿过侧廊。

像是踩着尸骸似的大步流星,背影冷然又坚硬。

夏棠遵循本能地追上去,两条腿急匆匆地动得很快,重重树影次第从身上流过,她跟上前面人,呼吸急促,语言和脑子一样的混乱。

“不是?你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那可是我诶”

她用力指着自己,像指着一个显而易见的谬论:“小时候我咬过你一口,还把你进过水里,还有……”

陆霄终于再度停住脚步,仓促像倏然急刹的汽车。

他转过身来,唇线冷冰冰抿着,实在是很生气的样子,像条被激怒的流浪恶犬,浑身上下棱角尖锐。

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很重:“我喜欢你,想当你的男朋友,想吻你,想和你做爱,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吗?”

每说一句,脚步就往前走近一步。

夏棠在他压近的影子里下意识后退,后背撞上摆放花瓶的高脚凳,两只手在背后小心扶住。

仍然仰头望着他,眼角还是那样微微的上翘,难得的既慌张又手足无措。

白天压着的那股怒气现在终于倾泻而出,到现在为止,胸腔里只剩一片荒芜。

夏棠把他推进杂物间里踮脚吻他的那一刻,心跳声鼓胀,仿佛要脱出胸膛,耳边全是血液逆流哗啦啦的脆响。

那时候心里冒出来的喜悦现在都成了刀刃,千疮百孔地扎进胸口,伤口被封冻住,血已经哗啦地流出来,胸腔里的疼痛才后知后觉地袭上。

陆霄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下颌线紧绷,眉宇间满是恶狠狠的燥郁。

最终也只是转过身,走向地下车库。

夏棠松开高脚凳跟过去, ? 树影从眼前掠过,追着他穿过走廊。

肺里凌乱地吸进空气,呼吸紊乱,胸腔有些发疼。

却像是终于抓住了那一线从心头流过的踪迹:“难道你一直是觉得我们在”

谈恋爱吗?

开玩笑的吧。

那可是陆霄。

又嚣张,又跋扈,高高在上,还听不懂人话。

可是也有在她家楼下摘下墨镜,扬起下巴望过来的脸;在夜空下抱着胳膊等待流星,固执抿紧唇线;站在铅灰天幕下,被风猎猎吹起衣襟。

夏棠赶到的时候,陆霄已经踏入通往地下车库的电梯,有人脸识别的门禁,入口已经关闭。

夏棠被拦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