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小涟漪穿过她的指尖,她的头发,传递到胸口。
耳机里的女声正唱到远方的春天,配乐绚丽得就像冰雪消融花朵灿烂。夏棠的脑袋在他肩上轻轻晃了一下。
车厢里只有轮胎压过路面石子嘎吱的声响,没人注意到他们在牵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不过是一对年纪轻轻的情侣,女生正把脑袋靠在男生斜过来的肩膀上。
永恒得好像这个炎热又漫长的夏天。
巴士到站时夏棠被周围人的声音吵醒,脸颊上留着头发压出的红印,眯着眼睛转头看一眼窗外,立即弹起来,抽出手推他,动作很下意识,催促道:“快快,就是这一站,该下车了。”
压根没注意到其他。
孤零零悬在这里的火车站很小又很陈旧,铁轨只有孤零零的一条。
站台两边长着郁郁葱葱的黄槐树,开着金色成簇的花朵,地上积满碎金般的花瓣,风一吹就有花瓣簌簌落下,再过一阵到了旅游旺季,经常有露营的游客跑到这里来拍照。
夏棠带着陆霄成功混进了车站,站在月台上,摘下耳机线绕好收回口袋,两只手也放在口袋里。
残留的睡意就像标签背面留下的胶水,她面对阳光耷拉着眼梢,像只没有睡饱的猫,很想找个角落缩着继续补觉,完全看不出半点离愁别绪。
陆霄在一旁,只注意到她头顶睡得翘起、一晃一晃的碎发。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按上她的头顶,把那缕头发压平。
女孩的脑袋毛绒绒的触感良好,让人不自觉揉了揉。
掌心的温度压上头顶,夏棠本能缩缩脖子,侧头看过去,越过手臂线条,只看见他表情再自然不过的脸。
0090 90.我请你
陆霄终于揉够了收回手,夏棠捂着自己的头顶,总觉得被他揉乱了头发,皱着眉头一边梳理一边问:“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他的父母可都是大魔王级别的人物。
陆霄将手插回裤兜,满不在乎道:“还能怎么样。”
眉宇间透着轻蔑的不在意。
不愧是法律地位稳固的唯一继承人,真够气焰嚣张。
夏棠撇撇嘴,不放心地警告道:“提前说好,你绝对不能把我供出去。”
“怎么可能。”陆霄也侧过眼睛看着她,神色矜傲,“要说也是以后。”
远处传来长长的汽笛声,将他的后半句话淹没,旧式火车带着车轮咔嚓咔嚓的滚动驶入站台,卷起的风浪吹过两侧花树,树冠晃动着落下金色花瓣。
夏棠没有仔细听,在汽笛声响起时就已经很有经验地拽起他的衣袖,追逐将要搭上的那节车厢,在列车停稳、车门刚刚打开时就把他塞进去。
这是个小站点,火车只会停留很短的时间,就好像所有的离别一样,再怎么漫长的时光,到了结束的时候都显得迅速又匆忙。
“还有这个,路上饿了可以吃。”她站在稍低的站台下,把装煮鸡蛋的透明塑料袋仔细挂在他手腕上,转两个圈,然后扬起脸盯住他说:“你在车上记得看好钱包,中途不要随便下车,不然很容易错过发车的。”
絮絮聒聒的就好像把他当成小孩。
“知道了。”陆霄压低眉梢望着她,有些挫败,“我又不是你表妹那么大。”
“我表妹可没你这么遭贼惦记,别到时候变成穷光蛋流落街头。”夏棠瞪他,收回手,又退后一步,“好了,到了你再算了,到了你也别联系我,没到你再告诉我,再见啦。”
“夏棠。”陆霄还是站在门边,忽然又开口。
夏棠眨了眨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他的眼睛黑如点漆,认真地看着她说:“还有六个月就是我的成人礼,按照遗嘱,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