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斜胸腔翻了翻,咬定口气,直言不讳:“我在求干爹疼爱。”
......
祁聿惊吓地塌肩凑近,这是陆斜?
骤然俯近,陆斜忍着脚下颠簸,站直、还微微仰颈让祁聿这么观色打量他。
他这‘心甘情愿’的‘心意’跟模样惊刹到祁聿了。
“这是......”她找了好几个词都不够清晰,踌躇嗓子启唇,“知道拒绝不了,想清楚了打算主动献身?”
到这意思,祁聿直起身,满身萧瑟凶戾。
陆斜只要敢说‘是’。
她就立马把人丢给程崔,锁去身后诏狱将人一顿好打,要狠狠替陆詹事教训教训儿子。
陆家最后的独苗苗不能歪她手里。
陆斜听到祁聿嘴里蹦出这两个字,当即掩口就反呕起来,瞬间内脏都被恶心扯得颠荡,叫人受不了。
祁聿听着寂静院子被放大的作呕声,脸直接黑了。
......
“这么恶心么。”她略微平静、又不太平静地问。
陆斜嗓子被酸水烧了阵、又疼又酸苦,这等感受形容不上。
他想回话来着,嗓子又倒抽一口,让他直接呕出眼泪。
忙摇头:‘不是’。
他张口说不了话,只能一个劲作呕。
祁聿瞥眼时辰,懒得理他,动身就走。
陆斜伸手扯住祁聿袖口,脚下蹒跚着跟上他速度,一边顺食道胃里酸感。
走了好大段陆斜才抚平气,赤红着眼。
断断续续又十分笃定张口:“我不懂你要作什么戏,但我知道你不会。”
“你要我如何配合,不如直言?”
声量不大,意思却清楚。祁聿余光倏地落他身上,直叹人还有点脑子。
唇角轻松地牵起来,“我上职后你今夜住我房里。”
“就这么简单?”
祁聿扭头看向身旁,陆斜眼底被水光润湿后显得十分连人,倒了些她微末身影,还挺‘深情’。
“明日我就要搬去秉笔的直房,不住护城河边了。有事喊唐素,他在你隔壁。”
祁聿不带他说得过去,唐素是他贴身掌家为什么也不跟去?
那他们日后就住在宫里一东一西,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了。
陆斜心绪因此一断、脚下便顿了步,没赶上祁聿速度又力道拽了把,他跌着踉跄,祁聿下意识一把托住他臂膀。
他一脑袋就砸祁聿肩上,顺势抱紧了人的臂膀......
身形晃动下她紧张摁住腰间,心惶然漏了拍。
侧眸,陆斜挂她肩上,这姿势真是亲昵,也相当冒犯。
但祁聿此刻不知为何失了本能,没直接将人推出去或闪躲。
她认真思索片刻,应该是以后见不着,提前挂想了番,故而更珍惜当下?
祁聿余光扫眼身后随侍,数十人各个垂颈不敢抬头。隔了也大半丈距离,当是听不清他们对话。
“你真是吃住我眼下与你没脾气。”
祁聿语气平平毫无情绪起伏,但陆斜总觉得这句下面他与旁人还是有几分殊异。
陆斜讪讪站直,满含自知之明地解释:“不是故意的。”
这要是换了以前或是旁人......他感念万分,站直朝祁聿鞠个礼:“多谢你没踹开我或拔刃。”
陆斜半分天真叫她看得不适。
祁聿:......
余下一路她记想文书房规矩,反复心里默诵。
回去门前备好好几桶热水,陆斜对唐素行事只觉佩服。
不怪唐少监是祁聿掌家,贴心、细致又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