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羞辱之物还在刘栩身前闹出动静,她想死的心都有。
飘若浮雪的铃声只浅浅一下,就狠命夺了下他心口,刘栩循声敛眸。
就瞧见祁聿对自己无比仇视的眼神,切齿痛恨,要生剐自己一身皮肉那种无遮掩的激昂恨意。
祁聿嗓子上下急涌,张了口却始终出不来声,眼底流盼的晶透已然碎得不成样子。
在他绷紧的肩胛颤栗下,刘栩手上帕子收紧在掌心,朝一旁让了步。
祁聿再三看着不好过人的窄门,只觉两眼一黑。
她不敢过,因为那宽窄在刘栩触手可及的范围。窒息笼头,令她头昏脑胀,绷着牙想骂骂不出话。
两人对峙而站,刘栩见他神色一压再压,强倔着性子。
胸腔匀匀吐出口气,往后退出门外。
凉夜色浓,黑天浸染他一身时,刘栩只是浅眸瞧着屋内蕴满火光。
祁聿就这么站在其中,就这么印入眸底。
偌大皇宫的无数虚夜,祁聿这么入眼,他一时也觉得凉夜不凉、权高不寒。所有高高在上权柄、国体天威、拨弄朝政翻云覆雨手,皆没眼前这一幕餍足。
只是屋内人同他生分,还犹如寇仇,时时刻刻想要他性命。
奈何祁聿没本事,他死不了。
祁聿瞧着半隐在黑天暗地下的刘栩,一眼望见室内闪烁火光铺洒至门前并排的两件职袍上。
煦和的火光还将刘栩戴的金冠蒙了层富贵,他那件过肩蟒的飞鱼服叠放整齐地摆在她的衣裳旁。
祁聿实在难看这幕,晦气恶心的几步阔去将自己衣裳提起,再一脚踹开刘栩的。
院子再起声碎铃声响,祁聿用衣裳摁住腰间,脸上更显於色。
这间屋子她从不穿这等杀人越位的职袍进门,就怕惊着往日的人。
若是那人知晓她日日干着诛戮之事,便是往生好几载,恐怕也该死不瞑目,都恨不得折回人间恶狠狠训斥她了。
不料今日却让刘栩这般恶心了遭,祁聿气得踩着他的袍子飞速朝院外去。
脚前刚好顺道再补踢一下,只听若空的寂静响起一道金冠砸触地面的动静。
刘栩睨神浅浅勾了下唇。
身后带着斥令朝她脊梁追来:“扔了那罐子,你手烫伤了。”
不是刘栩提她都忘了烫,这时才觉得右手半个掌都刺疼。
脚下没停,身后再度追声:“我叫你扔了!”
出了院子她一下顿住脚步,胸间怄的气顶住嗓子。
她转过身。
望着光前的刘栩,视线相撞,刘栩此刻欲言又止,只是眉心锁得深紧。
她颈子顿着仰了仰,“你想我疼你么刘掌印。”
这话出口便陡然一阵被风刮带到院内。
这是什么话!
刘栩乱了分寸朝他跌撞一步,一身廷内头把掌权人的威严顿散。
不敢确定那是祁聿说的话,他惊着心惶惶张口:“你说什么。”
“你再说遍。”
祁聿唇角绷紧,满身心的累。
“你去死吧,我随后便殉你,行不行。”
这话她讲得真心实意,每个字都真的不能再真了。
五年时间,她一步步从廷内末流被人任意支使的‘内侍’,拼了命坐到如今这位子,还是杀不刘栩。
内帑举了,除了血洗司礼监、杀不了刘栩。
如今贪污皇木偷奸国库数百万两白银举了,除了血洗司礼监、还是杀不了刘栩。
她现在还要主动给刘栩平贪污国库的账,替皇爷把他廷内最有力的臂膀保下来。
因为刘栩只要抱着陛下的腿哭着认错,磕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