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招手,唐素也搁下几张昨日从司礼监带回去的文书。
祁聿十分随意的巴结道:“陈秉笔可有想去的去处?我给你作个弊。”
陈诉眼都懒得抬,“......”
“大可不必。”
祁聿摸上文书后话也也戛然而止,阖屋除了纸张研墨声,人气息都弱了。
每月第一日司礼监几百个厂役围庭院中抽签,各自领本月任务,分别出发监视各级官员。
监视内府诸处、会审大案和北镇抚司所审讯重犯的叫‘听记’,到其它官府和各个城门搜访的‘坐记’。
京城内某官做了某事、某城门发生某类奸事,胥吏一条条记录下来,诉给坐记,坐记再报给司礼监,司礼监笼列好汇给皇爷听。
为防上下串通,故而每月抽签行分。这便是陛下深宫内,却掌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物的因由。
京外依旧有人监察百官,反正监察不到位,一条线全斩了就是。
陆斜跪到半夜就被内侍拖回床上,此刻床畔轻声吵醒,他浑身都倦得厉害。
“陆内侍,内书堂再有四刻要开课了,您该起身了。”
他惯性朝窗外看时辰,结果睁眼瞎鬼影都看不见一个。
这么些时日还没适应,又讪讪低下脖子问:“什么时辰了。”
“卯初(五点)。”
陆斜听得眉头当即绞一起,嘴角抽抽。
这个时辰他两位哥哥往日在家都没起床念书,更遑论他。他都是在爹爹上朝后偷懒睡到自然醒,从未被人这个时辰扯起来听过学。倒是新鲜体验了!
陆斜丧一脸拧着肩不是很想动。
“奴婢水都打好了,秉笔还给您身新衣裳穿去内书堂。”
一听祁聿,他一翻手揪住这内侍袖子。
急急道:“太医院一日最早几时煎好?他起没起身,服没服药。”
忙要下床去找祁聿,盯着人用药用饭。
热症都反复一旬没好,他身子他是不顾的!
这内侍忙按住人:“秉笔寅正(四点)便去了经厂,听唐少监说秉笔漏了许多事务,这段时间必然是忙的。”
“您还是操心自己,万一秉笔考校起来,内书堂目前进度您应付得过来么。”
陆斜一听考校,脑袋骤然胀疼。
祁聿分明说去打发时间!为什么还有考校一说?
“再说今日是祁秉笔受印、司礼监万人请拜的日子,陛下可能还会赐服。可是没时间顾着您了,您还
是去内书堂好好听课。”
这内侍完全受祁聿命令,将他稳妥安置进内书堂。
满屋十岁小宦就他格格不入,独坐在最后一排连书册也没有,大学士今日进门瞧见后面的他都愣了半响。
第28章 上学便是残身,所到之处也可踏天碎地……
祁聿在司礼监忙到午正,饭菜正要上桌,她摆手请退。
她睨眼屋内人,乘着老祖宗还没来:“饭就不用了,我儿子头日下学我去看看。”
几步阔出门。
陈诉歪头看出去,那道鲜亮背影已然飘出经厂大门。
他费解:“那位陆斜到底是何方神圣,把祁聿迷成这副样子。”
这话将几位随堂一道牵引起目光,确实,不止陈诉好奇,都好奇。
李卜山给老祖宗座位拂尘。
“一时新鲜吧,祁聿自来独身,难得有人伴身旁。有个小玩意盯着他身子也行。”
卡在时辰赶到,诸监掌事都来接下学小内侍,所有人一见她,内书堂哗啦啦跪一片。
异口同声:“祁秉笔。”
环扫不见陆斜,不等她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