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意思明晃晃朝他最醒目的脑门前钉了颗木楔,望他能一直记得。
陆斜还未及称‘是’,李卜山便拂袖带着一行人往直房去。
单放舟虚目看人离开,这才抬起头肆无忌惮狠狠打量。
祁聿为什么照顾他?真是宫里首例。
瞧见自己还撑扶陆斜的手,慌张甩开,哆哆嗦嗦惊惶解释。
“我刚才是怕你摔倒才扶的啊,我没占你便宜,你要分明清楚啊!”
这被人报到祁聿那边,他真是无妄灾祸压一头。
单医童动静相当夸张,像是祸临己身那种忙不迭甩掉样子。
宫里好像人人都有几分畏惧祁聿。陆斜一时不明了......祁聿不可怕吧?
他明白意思,袖口拢住被单医童抓的位置擦了擦:“多谢你,不然我就要摔倒了。”
单放舟在他轻声下缓缓镇定,“是是,不用客气,你也是我病患,照顾一二也应该。”
回头看眼已经带着陆斜离开了护城河,问:“不然你送到这里就行了?你有眼疾一会儿回去有些辛苦。”
陆斜点头,但在单放舟转身时伸手拽住他衣袖。
“祁,祁秉笔身体究竟如何?按时用药多久能好?”
陆斜来宫内、应该说到祁聿身边尚短,许多东西并不清楚。
有陆斜能问能时刻照顾也是好的。
他转身站正,先抹掉陆斜同他拉扯的指尖。
“祁聿底子本就不好,不知早年被什么伤了根本,就比常人气血要差些。常年都在用药故而看起来人好好的。”
“从这次与前任秉笔斗杀起,受伤不断又未曾好生修养过,几道积压至现在,入肺腑的热症跟鞭伤引起的轻微疮疡,他如不精心修养,其实随时会加重要他性命。”
但这些祁聿根本不看重。
他与陆斜同时拧起眉,因为祁聿出个什么事儿,他两铁定跑不掉。
单放舟琢磨不明。
“按说常人病成他这般是起不了身的。但你们前两日还能出宫,他今日还能批阅文书......是他强撑所致,这等同于在耗自己往后寿数。”
余剩下意思在单放舟一口停顿下陆斜明白了,祁聿怕是寿数不长的那种。
陆斜一时激动绞住袖口,气息噎在胸间不上不下,卡的人好生难受。
“祁秉笔不知疲累的,你若想将他养着就三餐催促喝药、按时用膳,食疗谱子我也能给你些。就他那残破脉象养个一两年倒能恢复些。”
但想到陆斜与祁聿关系诡异,他谁也不想得罪半毫。
“你心中若还有怨气,什么也不必做,他再遭几回大刑,你也就摆脱了。”
轻松言到这里,陆斜整个人都有些木讷。
果真如祁聿所说,单放舟如果不是性命挂祁聿身上,他也不会好好医治人。
便是做上司礼监二把手,廷内也算个能遮天的人物,祁聿还是个阉人,通天本事还是叫人看轻。
他不想同单放舟再说下去,清冷冷扔句:“知道了,食疗谱子你送来给我,我一会儿该认不清回去路了。”
声音还未及地,他已经转身往回走,毫无礼节的将人甩在原地。
单放舟没明白地看着陆斜背影。
这是怎么了,好像一下就生气了?所以陆斜是嫌祁聿活得长了还是短了?
他扶把药箱,不管不管,自己就做好掌印交待的分内事就好,该治就治,治不好就请报换人,这边事与他好无干系。
陆斜满脑子全是祁聿眼下硬撑是在耗日后寿数,脚下不免就走快了些。
眼前能瞧见的越来越模糊,心下就越来越急,脚下一阵乱踩,伸出手去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