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实话,京城内外不知道多少人想我主动收他们贿赂。我跟司礼监那几位不同,他们受了就是受了,日后认不认这笔帐难说,看心情。但下了帖,宫外那些官员不敢不孝敬。”
“我受是认得,多少钱办多少事儿,我做随堂时便相当有口碑。”
“......”
陆斜更无语,收受贿赂还有口碑一说?
跟在祁聿身边,真是看遍世上荒唐。原来宫里还有朝前另一套法则,简直逆天悖理。
祁聿脑袋耷溜在车壁上,声音渐渐低下去。
“我有得是钱,你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往后我休沐就带你出宫,宫内宫外的一起诊,不会治不好。希灰而已,我算无遗策,你定无事。”
“再不行,我放榜替你广邀天下名医,医好给赏。”
陆斜心底荡起涟漪,嘀咕:“你将我养得好生娇贵......”
听着祁聿愈发无力的动静,“是不是身上不适,要不我作靠枕
让你垫垫?回去还要阵时间。”
祁聿摇头,想陆斜瞧不见。
“不用。”
为何陆斜明白,轻声:“你的人方才瞧着我一举一动,我身上没能害你的物什,别如此警惕?”
“或许我能靠一靠呢。”
祁聿肩胛僵了下,屈着食指蹭蹭鼻尖。
“单纯没与人这么近过,不习惯。你出去。”
陆斜听着他气息不匀,想必是真难受得紧,不想悖逆他心绪为人增添烦忧。
乖觉应‘是’,扶着车厢缓缓摸出去。
看着陆斜摸索的那张背影,祁聿贪念地看了又看,最终仰头阖目昏沉过去。
不该当着陆斜面前说这些的,说好让他云心月性的活着,怎么用这等世俗污他......若是日后学坏了怎么办。
她烦躁地狞了下脖子,司礼监这种地方想养个好人陡然觉得有些困难。
陆斜出来唐素毫不意外,但祁聿今日头遭主动要冰鉴是真意外,也不知道同这人有无关系。
瞥眼陆斜,继续朝宫内回。
第25章 教学我祁聿就你一个儿子,你精贵着呢……
这遭回去祁聿又昏了个两天两夜叫不醒,历经前几日风波,这次人人心里都有数不再过度慌张,但惊怕还是有。
毕竟他在鬼门关走一遭是谁都知晓的事,出个意外,顶头掌印若想泄愤,这块直房指不定受多大的灾。
陆斜蹲坐房门口,看扶着温了一遍又一遍的药,还有门前渐渐叠高的文书。
他不想扰祁聿休息,故而一直没进门,就隔门过段时间唤几声。
这遭逼死边呈月让祁聿在宫内又一次‘声名大噪’,时常能听到人叙说他几句。
陆斜时常坐门前想祁聿是什么样的人,却想不明白。
单放舟日日三次用药给他洗目外敷,累算之前日子下来,渐渐也能瞧些虚影。
那些文书他趁午时光足勉强看过两眼,直觉天下半数事都经了祁聿的手。
若是这些祁聿能办的滴水不漏,他由心觉得祁聿比他父亲哥哥乃至朝廷一半官员还厉害。
因为公务难度,祁聿明显需要更宽的眼界心性手段去处置。便是下笔批阅,顿停一处也有讲究,字字谨慎那种难。
司礼监果真不全是靠心狠手辣能进,还是得靠许多方实力。一时陆斜觉得自己同他相比简直是尚未开化的稚童。
这时再扭看祁聿年纪,直叹他是百世少有的奇才。
“可惜是个阉人,这要是个全乎人,他日本朝内阁定有一席之地,五十朝中一手遮天也是能的。”
祁聿好似只要他想,前朝内廷都能混成一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