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离开这个不人不鬼的地方不好?我给你补上良籍、安置在广陵度过余生,你问宫里谁不想。旁人求我我都懒得给他寻关系打点。”
这两件事办起来也费点工夫好不好,陆斜不会觉得上了宫册的阉人改换良籍,出宫是件多简单的事吧。
腔慢慢散下来:“不是应了好好养你么,自然要养成个人样。等你眼睛好了,出宫做个人去。”
陆斜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个‘人’,半响默然没说话。
听到祁聿动身,他跟一步。
身前立马冷斥:“到此为止别动了,前头踩错一步掉下把刀削了你脑袋我不管了。”
陆斜脚下当即定住。
所以祁聿之前在地上窝着,是真得自己走不稳......没特意给他侍疾空间。
“单医童说我眼睛可能好不了,你还要将我送走么。”
祁聿猛然回头。
陆斜清素一身站在原地不动,她看不出陆斜任何心绪。
治不好?
“后日我带你出宫找医师,宫里人瞧不起阉人,便是我,单放舟若不是命挂我身上,他未必肯好好医治我。”
“再说他个未出师的庸医,你别听他说。我说能好,你便能好。”
希灰灼目,可她用的量并不大,只是陆斜耽搁了点时辰罢了,怎么会用药洗不好。
她明明都算好了,自来她也能称个算无遗策,陆斜不会在她的失算里。
“你身上伤......”
祁聿趴床上,垫着手臂瞧他。
陆斜好像总松挂着一身素质,朗月。清风的如那人一般,又不似那。人。明。慧。
“我没事,往日病来死去多少遭,这不算什么。就是我热症没完全下去,再耽搁你两日。”
“眼睛没好就再帮我洗次伤、上次药。”
第23章 诉仇乖,闭嘴。
两日后祁聿一早饮碗麻沸散,真请了张出宫腰牌,抽张司礼监签文带一队人去了刑部......
他由位内侍扶着跟在末尾。
刑部侍郎闻风候在堂上。
见着祁聿人,刑部侍郎清人,躬请直白问道:“劳问祁秉笔上门是因兵部那道案,还是司礼监私案?”
唐素扶紧她。
祁聿见人不寒暄绕弯子,也直明:“我来要边呈月遗体。”
今日是他头七,但因他涉了司礼监‘战帖’,遗体便是刑部也不敢私置。不然早能任家人领走,她又何必亲自到刑部来讨要。
“......”
这是顾侍郎没想到的,当反应过来,他连忙问人边呈月尸体在哪处道观存放。
位置刚报出来,祁聿恰时出声:“还请顾侍郎搭张文书给我,我遣人去取。”
这话听得怪瘆人。
祁聿新升秉笔,日后廷内权盛、人精明开罪不起,忙铺陈笔墨书了、盖上印递出去。
“祁秉笔还有旁的事?”他侧问那日祁聿在狱中情形,听闻差点死了,就怕会怪罪下来。
“多谢,没有。”祁聿转身。
顾侍郎方一身冷汗,盯着消失的背影,他嘟囔句:“还挺有礼?”
出门看见陆斜任人扶着,乖巧地站着不动。
她将文书递给唐素:“送还给他家人,别头七灵堂设衣冠。”这像什么样子。
唐素接过,她再出声:“他家都打点好了?今日还是明日出城?”
“午后动身。他的家产我悉数变卖成现银存了。宿州已然着人打点好了,落地便能吃住,孩子书院也安排了。”
唐素办事她是放心的,“我一会儿去趟,你先走。”
音还未落定,祁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