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内大小事务、家宅我大多都知晓,东厂是作什么的,司礼监又是作什么的。你当真为陛下分忧还等我们遇见未知下去查验了再报吗。”
不知乃罪。
“京内所有人在我眼中不算裸奔也算没两件遮羞上身,大家都赤裸裸在我眼前晃呢。”
陆斜被祁聿口舌不计弄得脸臊了吧。
“那你还去老祖宗屋中住着求名字?不都......咳,裸。奔么,怎么还有你看不见的。”
祁聿戏谑的轻松一下坠重,眉间细挑。
“因为我年纪轻。”
“他长我三十六,我又十四入宫。中间五十年,我能知晓的自然有限。”
她最恨的就是与刘栩的年龄差,但凡时间够,刘栩不会有好死,她有把握一定弄死他。
许是刘栩也明白吧,突然斩了她布局,现在束手束脚实在难过。
祁聿说这话时扬起了下颌,周身桀骜,活脱脱将‘不服’两个字写在身上。
今日她话多得异常。
陆斜:“你醉了?”
怎么会,这才几盏酒。
“没。就想与你闲扯两句,再醒我就要回去了。”
“他还没死。”
“我这十年造了这么多杀孽......最终要扯不下去他我真的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陆斜看着祁聿定神的眼,是没醉。
比当年收他为义子那场酒少喝好几坛,醉不了她。
那就是太难过了。
唐素死她太难过了。
一个做了五年背叛的掌家死她都难过,那祁聿死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
这么多年每次被唤祁聿,她怀着怎么心绪承接的这一切?
陆斜往前半步,衣裳终于与‘祁聿’的绞摩在一起。
此刻他心中迫切,一句话顶出喉。
“你叫什么名字?”
若按她惯来谨慎性子她不会说。
但......
“我答应日后带你尸骨出宫,届时我亲手为你刻块牌?也好全了我们一场‘父子’情缘?”
父子情缘......怎么陆斜还这样说......
她捧着盏再仰一口酒:“祁聿,刻这个吧。”
第124章 明日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我等了你十年……
祁聿再回秉笔直房,两人对唐素及其内因不谈,刘栩只问他身子安不安。
晚膳结束她依旧嵌榻看书、刘栩看她,她困了便回去睡。
司礼监一切无事发生,所有人吃住谈笑如常,不过是祁聿每日多吃两副药。
唐素好似没死过,又或者说唐素是谁,宫中犹若本就没这一号人。
只是往下的时日多了一丝不同......
次日一早天她看着穿戴齐整的刘栩在门前,似候着她。
刘栩目光穿过满室温光看向她。
“翁父这个时辰起可是有什么事要办,不急交给我便是,您再睡会儿。”
刘栩伸出氅衣下的手,一只缂丝如意袋裹着的手炉递出来。
“日后我同你一道去经厂。”
祁聿看着外头天色作浓,黑得瞧不清。
门外呼啸而过的风从漫长宫道吹到她身上,脊梁一个凌冽后她走近钩过刘栩手上手炉。
“你高兴就好。”
刘栩将自己调成祁聿日值作息,每日五更天陪着祁聿去经厂看人批阅文书。
撇去自己上值或手中事忙,刘栩做了祁聿的尾巴,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得处在一堆。
祁聿每每回头,瞧见他只觉无语。
再往下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