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声音染了恓惶。
陆斜扭正颈子,看从祁聿袖中摸出张帕子擦手,他细细拧起眉,仰颈瞧人眉眼疏淡。
指腹钩钩,悄悄将帕子钩走:“我脏,你不染尘埃,我给你擦。”
当陆斜跪着执起她的手,祁聿脚下颠簸要退。
不料陆斜超前跪一步,膝头压住她脚上镣铐。
再动瞬间,陆斜轻轻声:“你上次捅得那刀我没好,你要不要看看,挺深的。”
祁聿脚下顿住动作,一时心密真怕伤着他。
那时那柄薄刃角度必然是全扎进腿里,这些时日避着人都忘了。
陆斜膝头将铁索朝自己悄悄挪些,慢慢祁聿步子往前不自主移了半步。
祁聿衣袍扫在他的腰间,胸口,与自己不知不觉绞在一处,他嗓下暗暗嵌笑。
“我知道你不是断袖,你往日那些也......难忘,你该是难瞧人心意。我们时间还长,很长很长,你仔细看看。”
祁聿人猛地一颤。
剖白情话这套没用,陆斜嗓子一拧。
“上次老祖宗叫我留下,说要我封你的权,日后我会照他的话做,一步步夺你的权。你该如何?”
“怎么觉得不是你开的西厂,倒像是他特意为你开的桎梏?”
祁聿神思游走片刻,陆斜将人指节钩住,拇指轻蹭祁聿食指凸起的骨节。
祁聿吃软不吃硬,还极其容易被他吃软。听不得你情我浓,但时政、谋算是一点不松。
陆斜惑着人轻薄,祁聿就
这么垂眸看他得寸进尺。
人是跪着,却是想拿握主动权,鬼脑子全用这上面了。
祁聿抬指扫开他动作,食指点到陆斜眉心:“我窗开了,你可以走了,别行混账事。”
“老祖宗叫你封我的权,你倒是有本事才行,这不是你张嘴就有用的,你的根基在哪里真是心里没数。”
“乖乖回去想想你明日早议该如何应付老祖宗才是正经,他算是李卜山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李卜山那时叫闫宽将自己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抹了,一丝留恋也没给老祖宗留,独独只有闫宽。
闫宽嵌着半分老祖宗对李卜山的情谊,故而敢行陈诉、赵氏合对她不敢行之事。
宫里的都是人精,哪有随便个由头就能杀人。
陆斜颈子被力道顶得仰起来,胸腔深处扯出的哼笑散漫:“我刚来,不想走......”
眉心力道加重,颈子受力再扬两分,是祁聿在说他放肆。
陆斜抿不住笑,将帕子往自己袖中塞。
“想过,我想过明日该如何。”
抬手又捧住祁聿腕子,细细将人放心上哄着。。
他现在是政权上新贵,闫宽也切切实实害过祁聿性命。
西厂令牌下来那刻,他将人处置了,刘栩纵是不满,大抵眼下也不会拦什么,就是会记恨。
刘栩记恨他,祁聿就会担忧他。
这才好。
第100章 哼哼陆斜说他们双双着红,犹如婚嫁共……
今日议事跟早膳,陆斜都跪在院中。
从她天未亮到经厂批阅开始,跪了快两个时辰。
刘栩给祁聿夹筷子菜,眼底笼着人。
“今日怎么没穿职袍,赐服你可就逢年过节到御前或宴上着,这件你该是头次上身吧。”
冰台色这件飞鱼服还是三年前外省官员大计,吏部挂察时,祁聿捉出一道因同门包庇考课成绩,顺着上下一共拿了五名官员,连同吏部那名考官一并罢黜。
那时祁聿被前朝各路路争对,陛下赐了身皮暂护一护。
自那后,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