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你这么硬的腰板还能弯个在奴婢身上,啧啧。”
“少见你朝人讨收物件,倒为了儿子开口,意想不到,意想不到。”
余下就是众人吃吃喝喝、敬来敬去,桌上人情在话里、在酒里,陆斜头次见这样爽朗又心怀叵测的飞觥献斝、推杯换盏。
往日不屑爹爹、兄长在官场桌面上这样,如今自己也要落得如此,更恶心难忍的是他跟一群阉人坐同一桌。
陆斜五味杂陈。
看陆斜喝酒动作慢下来,当是他年纪轻喝不动,祁聿不动声色为他挡了大半。
酒席彻底散尽,祁聿醉在桌旁,朦胧着眸子犹如一滩烂泥,好似此刻提着直接扔护城河里,他会再也爬不上来。
祁聿扬手,陆斜走近去搀扶:“我送你回房。”
祁聿一把摁住他腕子:“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背。”
陆斜:?
“什么。”
祁聿把人使劲掀开:“我说让我看你的背。”
虽不明缘由,陆斜晃着步子转身,身后气息陡然急促,鼻息重的非常。
一只手贴陆斜脊梁上,他猛地一怔。
只闻身后轻轻声:“你还好吗。”
第10章 战帖这是二人必有一死的局。
喝醉后祁聿都不敢在房内瞎晃荡,怕稍有不稳死自己布置的机括上。
陆斜这晚也有了自己屋子,她索性安心合了衣裳也睡地板上。
天未明,她被淅淅沥沥雨声吵醒,简单清洗番披件衣裳提把伞出门。
路过自己掌家门前,她轻轻叩响,朝里吩咐。
“一会儿将我的‘战帖’找出来带去经厂。”
短短几个字,唐监丞昏睡弥蒙状态直接惊醒,‘嘭’得从床上掉地板上,目眦欲裂瞪着门,脑中这句话一直回荡敲着神经。
睖睁下嵌死惊惧,浑身不住打颤。
陆斜原本听到隔壁动静准备起身伺候,不等出门便从窗瞧见祁聿离去的背影。
随后听见跌地声,他披了衣裳出门,隔门唤:“唐监丞?”
他木讷神色凝滞僵涩,拧了半响眉。
听着陆斜动静才缓过神,衣裳已然湿了身,屋内细风胡游,不少寒凉钉进体内,他又瑟瑟都起来。
司礼监要变天了!
祁随堂的事眼下他不好多言,既然没张口同陆斜讲,他也不好说讲,言多语失。
哽阵,张口:“昨儿随堂说要送你去镇抚司习武,你如今身份不一样,变动前要见眼老祖宗,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随我去经厂。”
陆斜听着他慌颤又压稳的动静满怀疑窦,晓得祁聿必然有事与他隐瞒。
他有‘儿子’头衔,却无‘儿子’的信任,眼下相处自然多少防备。
其实能与这般位份的阉人相处成这样,陆斜是没想过的。
往日也不是没见过大珰出宫,见过这等宦臣,便是京城官他们也敢无法无天当街行笞。
兄长还说宫里这帮阉人,在京郊对百姓‘税
加之,刑加之,役加之‘,更甚者私刻关防。
他一直以为阉人阴险小性,无恶不作、变态残戾......虽然祁聿也沾点?但他给人观感始终携微末‘正派’,这词形容廷奴不合适,可祁聿好像跟旁人就是区别开些。
再转身,风雨里已经瞧不见那道背影。
陆斜瞧眼时辰,天还黑着就去上职?
他一向这么值勤么,比他父亲兄长也有过之无不及。此刻他对祁聿观感生出奇异,一阉人为了权柄做到如此,活该他有权有势。
眼下有些宫门尚未到启门时辰,各处守门本该记问核对人名与进出缘由。祁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