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2)

望着陆斜可怜兮兮脊梁,憨大个人,又是司礼监随堂、陛下点的御前之人,叫人如此口头欺负,还如此不禁人欺。

面前大人正要开嗓,她先张口堵人嘴。

“襟裾马牛、衣冠狗彘、奸宦、无根畜牲都是我,我帮你先说了,可有旁的要说?”

左佥都御史瞧祁聿腰上那枚玉,加之祁聿自己将狠话都先说尽了,他徒然张口无声落下。

陆斜刚掀帘的手顿在半空,僵着肩胛半张背狠狠转身。

哪怕对方是正四品都察院司法官,也不必言辞退让到这些词上。明明祁聿出门前替他说的不是这些,怎么轮到自己竟......

陆斜深深狞动神色,恶沉把难受。

祁聿招手叫人上茶,她贴身内官给贺大人奉茶,对方不抬手。

就紧着神色盯她。

她端盏茶刮去浮沫,气定神闲:“怎么大人见了本督不张口,是知道陆斜为人良善,又是你不正经的‘晚辈’,故而言些鬼语欺负他。”

啜口茶,“他小你一品,本督不出来,你是否还想用官阶压他一压?”

祁聿说他不是陆斜正经晚辈,也是在说这位不是他正经的长辈,今日行径拿乔欺人......于言官而言拿官阶压人,是骂他人品不端正、行为无耻。

倒是字字不脏,对言官来说还挺难听。

头遭见祁聿与言官对嘴。

还挺新鲜。

陆斜伫立帘后,将祁聿装眼底瞧着。

那人立眉竖眼瞪视祁聿,长得一派妖艳,不男不女。

万目睚眦:“果真是摇唇鼓舌好手,天生奴颜惯会迷蒙圣听......你们这群阉人误君害国,乃本朝蠹蛀。”

他手一挥,将拒接的茶掀翻在地。一身周正衣袍瞧着盛气凌人。

脆碎茶汤溅她脚前......她自若从碗盖上飞眼出去,不紧不慢清嗓。

“你们都察院照是一群谄谀之臣,说是法司,暑热大旱之时你们各个潜身缩首、苟图衣食。”

“本督与内阁拟引河灌溉民田、凿井牵水、修建避暑草亭之时你在做什么。”

字字松脆:“我个阉人该发的旨发了,该拨的银两拨了,该监的人派了。你个皓首匹夫、苍髯老贼在室内纳凉吧。此刻与我说阉人误君害国?你瞧清究竟是谁误了君、害了国?”

“不是你们这帮啮噬百姓的腐儒?本督的东厂随时能调册,叫你看看你们这群大儒是如何建树家国的。胥吏舞弊、贪官横行,操弄政治,贺大人可要移步一观?”

左佥都御史贺大人脚下蹒跚,心口急涌,一道闷腥冲顶上去,叫他一阵头晕目眩。

这些他替同僚辩不了。清官有,脏官更甚......自上而下,若真要剐改,除去廷内这群阉宦,朝内也得剜肉。

她说罢一饮到底,将碗递于旁人。

陆斜你骂不得,谁不知他是无辜成了这番模样。陆詹事当年大冤,朝廷皆知,大人身为唤得一声表字的好友,怎么不替好友跪谏诉冤?怎么没照朋友之义救下他的遗孤。”

一身仁义礼智信倒是分毫没用在该用之处,尽在嘴上与人斗锋上。

“他如今在司礼监有些事不得不行,非他之恶、之奸,你于法司官员、亦是长辈、或为陆詹事挚友,都不该评述他半个字。”

“廷内阉人大人随意张口斥骂,本督亦是,但大人可有言他一二字资格?”

祁聿行词并不尖锐,道理却杀人的很。

左佥都御史脚下一阵踉跄朝后仰跌,祁聿冷冷看着,哼嗓朝后面容堂转身。

这人是陆詹事好友,约莫家里没出事前陆斜是见过这位‘长辈’,以致她不敢尽骂,怕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