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1 / 2)

她对难过这道心绪,在祁聿死在怀中时一并停驻在那年那刻。

嗓子不忍,话滞喉中半响还是缓缓出口:“咱们此生最后一遭见了......我有愧你的教养期盼。”

“这几年厚着脸皮无耻地晃你面前叫你怒不能言,别怪我啊,以后不会了。”

她连职袍都不敢穿进门,日后所行罪大恶极的事,也不好叫祁聿这般金尊玉贵的人知晓。

她在祁聿身前自愧弗如。

为人,她认贼作父、肆权陷人杀孽深重,无仁无义。

为奴,她马备双鞍,巧事二主尽行迷魂招,无忠无信。

为臣,她权法轻挥、摇唇鼓舌、乱法滋事,无德无耻。

一路行来自负多少罪条她数算得清,自己罄竹难书、死不足惜。

笼着袖子将翻泡的竹茹水从火堆上提下,搁一旁等凉。

趁这会儿空当她贪念此处的再叙几句,手上小木棍还在地上乱画。

她心脏发紧,实在有愧。

“我跟你一起参加那场童考,给你卷子批写‘尚可’的那位陆詹事还记得么......我对不起他,你以后别怪我啊。我明知而为实在无法,刘栩权太高太高,我蜉蝣之身撼动不了,如此昏招实在该死。”

“就连他最后留下的小儿子我也没护好,每回瞧见他,我实在亏心得很。他现在......”

想到陆斜,祁乐颈子实在无力,额心垂到膝头。

“我将人害得不浅......”

陆斜此刻掺拌进心绪里,太过复杂她理不清。

人在膝头闷会儿,巧然作了笑话出嗓:“他喜欢你......祁聿,他说他喜欢你。”

然后所有心绪归拢到浑身某处感官特别集中的地方,叫她好一阵难受,但她却形容不出是哪种。

司礼监几人各司其职整顿好内廷上下,陆斜看着祁聿带着一行人出经厂,朝宫门方向去。

他慢慢凑近独自整理此行人事归档记录的庚合。

“祁聿如今这般身份不用亲自去北安门值日吧。”

庚合察着手上最后摞文书,眼皮都没抬。

“他肯定去更鼓房往日住过的值房里了。往日有难办的事他在更鼓房睡半日一日就好了,这回杀了李卜山,回宫肯定会去那处。”

更鼓房可是监内行了错事贬斥之处,祁聿那样周全的人,还到那里行过差?这个有些说不通。

他佯笑嗓,却仔细盘看庚合:“祁聿还有行错事遭贬?这不应该吧。”

庚合拨翻文书的动作慢下来。

“你也该能想到他因谁才会遭贬,就祁聿那吃人的鬼性子,虽长得好看,可谁有本事招惹他。”

陆斜眼底匀层戾色,却还松着腔。

“总要有说头吧......”

他们人事册子是要记这种东西,但刘栩权下的笔墨不可信。

庚合不明陆斜意思,深看他眼。

“你非要将祁聿十年前污糟事全扒出来做什么。”

为保以后陆斜不缠着他问祁聿,他搁下手上东西。

“十年前他就一个冷宫洒扫的小宦,阖宫上下根本无人知晓他。被李卜山偶然一回行差路过不小心撞见,但那时老祖宗又不好男子,贸然送人自然不行,李卜山就将老祖宗引去瞧。”

“冷宫那会儿老祖宗还掩着身份与祁聿相处过半个月,后不知祁聿做了什么就被贬去更鼓房。”

“祁聿那模样一时声名大噪,宫里才知有这么位风灵神秀的人在内廷,无论男女皆排着队去宫门前去瞧他。”

话到这里庚合自己都顿了嗓,因为那时祁聿噩梦便开始了。

陆斜听得蹙眉,却不